“说不说?说不说?你把云将军的儿子怎么了?”一声接一声的审问,一鞭又一鞭的抽打狠狠的甩在云忆的身上。
暗无天日的牢房里没有窗户,铁栏门里透不进来一丝阳光,潮湿的厉害,只有几盆火在摇摇欲坠的发着暗光,厚厚的墙壁与外边完全隔离了,就算他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
而这样的拷打已经持续了七天了。
云忆知道,这一定是地下密牢,他是被蒙着眼睛带进来的。
他双手被铁链吊起,衣服已经被鲜血染透,头发散落着,遮住了半张脸,眉梢的红色小花却清晰可见,形状似鬼兰。
“回国师,今天又打了几百钢鞭了,他还是不开口”,一位气喘吁吁的狱卒手拿钢鞭,满头大汗,胸口高度起伏,他已经打累了。
这位身强体壮的狱卒手里的鞭子不是普通的鞭子,而是用钢丝拧成,鞭子身上到处都是细细的钢丝头,每一鞭子下去都刮起一层皮。
此时国师就坐在云忆对面,笑眯眯的翘起二郎腿,向着狱卒摆了摆手,狱卒立马哈着腰站到了一边。
“好,不说!”国师拍了拍手,然后慢慢站了起来,悠闲的拿起火盆里的烙铁吹了一口冷气,一股白烟醒目的飘了起来。
“不说是吗?知道这烙铁上面是什么字吗?嗯?”他把嘴凑到云忆的脸上,云忆本能的别了过去,他咬牙切齿的笑道:“妖……孽!”
然后使出浑身力气把烙铁贴在了云忆的脖子上,一股浓烈的焦肉味伴着白烟蔓延在整间密牢里。
“嗯!!!”云忆咬着牙齿发出一声闷吼,脸在颤抖,腿也在颤抖。
国师微笑着拿开了烙铁,而云忆脖子上赫然出现了两个血红色的字“妖孽”。
“一个有点孤独了,多几个才好看!”国师又笑着把烙铁狠狠的粘在了云忆的脸上,使劲的按了按,让烙铁陷进了肉里。
“啊!!!”
云忆疼痛难忍,咬着牙齿瞪着眼睛发出死一般的吼叫,可是声音却是沙哑的。
已经七天了,他被严刑拷打整整七天了,他的嗓子已经喊哑,意识几乎崩溃。
火盆里的火微弱的跳动着,映在他的眼里却是红的可怕,烧的灼心。
云忆不说,也不知道说什么,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成这样,又怎么告诉别人?
那晚,新婚夜,他与新娘喝了交杯酒,不想入睡,便想起了钟离幻托大师兄带的两瓶桂花酒,谁知喝了还不到三杯就头疼欲裂,心痛不止,眉上就忽闪忽闪长出一朵红花。
具体他记不清了,只记得新娘突然尖叫,引来了府里大大小小人,看见他都开始瑟瑟发抖,他想上前说些什么,可是越上前,那些人离的越远。
不一会国师和梦大人就到了,云府被御林军团团围住,他插翅难逃,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知道的如此之快,那个时候他也没时间更没心思思考。
梦大人是个墙头草,眼见形势不妙,立马逼着他休妻,可惜梦浅诺也是唯唯诺诺,没有给云忆一个坚定的答案。
他结婚没有选择权,休妻亦没有选择权,他笑自己是一个玩偶,冷冷一笑后,他提笔写下了休书,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他想用仙术灭了那些人,可是父亲的眼神坚定的告诉他不能。
他们面对的是皇家御林军,灭了他们,也就是公然挑衅朝廷了,一定会被安个谋朝篡位的罪名的。
父亲了解他,他又何尝不了解父亲,宁死不做反臣,如果他是孑然一身,他必定当场要了国师的狗命,可是因为父亲,因为家族,他像一匹关在笼子里的狼。
他这匹狼被关了十九年了,一日又一日,他磨平了自己的牙齿,也磨掉了咆哮的心。
他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他也不知道一个将军府的名誉有多重要,但是他知道,父亲的命令不能违抗。
“云……公子,你知道这个密牢是谁设的吗?是……君王!呵呵!”国师皮笑肉不笑,丑陋不堪。
“呵呵!君王?你是在说你是君王吗?”云忆垂着头,讥笑道。
原来国师就是想让云忆和朝廷作对,他一再强调是君王抓了他们,无非就是想让云忆把矛头指向君王。
“嗯?现在还不想呢!有几个石头要搬一搬!”国师说。
“我父亲?你想对他怎么样?”云忆攥着拳头呲着牙,红了眼眶。
“我告诉你,你最好记住了,动我父亲,你全家老小,我一个不留!”
“哈哈哈!区区妖孽,哪里来的父亲?”国师敲了一下脑袋:“哦!你说的是云千凌?我没心思动他,我的心思都在你这了!”他言辞温柔,语气阴鸷。
云忆冷笑道:“呵呵!阁下真是高看在下了,我不过区区一个将军之子,也劳国师动心思,感激不尽啊!”
“哎!你不要怪我,”国师仿佛戴着面具一样,随时转换着神情,此时又露出无奈心痛的表情。
“不是我要折磨你,实在是你自己啊!成魔成妖惹怒了君王,我也只是奉命而已!”
云忆讥笑讽刺道:“呵呵!那多谢阁下心慈手软了!”
国师把烙铁丢在了火盆里,溅起几簇星火:“不谢不谢!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云忆嘴角挂着血,却向上而扬:“在下不明白,国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偏偏和我过不去?”
国师拍了拍手,坐了下来:“嘘!你记性真差,我刚才都说了,不是我和你过不去,是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