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满双手放下额头,嗓音已是沙哑,他也毫不掩饰自己的焦急:“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了,能想起的我都说了。”
云忆仔细的捋着钱满刚刚说的这些情节,脑中搜索着每一个可能性的人,似乎是自言自语的道:“这么多年来,没有听说过谁修的是蛊咒,二师兄就算没有了灵力,也不会被轻易的掳走,而且药是如何下的呢?”
钱满问道:“他们中间有一小部分人并没有被下药,他会去挑人下药吗?”
钟离幻道:“他没有挑人下药,而是集体,但是有些人为什么没有被迷昏,应该是没有用到他下药的东西。”
钱满道:“我们没有用什么共同的东西啊,就是吃饭喝水。”
云忆道:“李假庄吃的都是小河里的水,水是流动的,不可能在水里下,饭里也不会,大家吃的也不是同一家的饭。”
下毒的线索几乎找不到什么头绪,面具人的方式太完美,没有留下任何破绽。
钱满脑子里也在尽可能的回想着面具人的一举一动,尽可能的捕捉到一点点有用的东西,“此人夜里还要戴着面具,要么就奇丑无比,要么就是我们认识的。”
云忆答道:“两者皆有,他已用术法换了音,说明是我们认识的,你的几句话就可以激怒他,说明他不仅丑,而且非常丑,他说他喜欢李沝的脸,说明他喜欢漂亮好看的脸。”
云忆心中忽然不安,曲了一下手指,他看着钟离幻道:“还有,他指明说寒竹倾君,说明他是......为你而去的,他要的可能是你的脸,也就是世界上最美的脸。”
钟离幻看着云忆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是不安、担忧、紧张,他有点不忍心,但是也说不出什么让他放心的话,何况李沝是替他被抓走了,他心中愧疚。
钟离幻心想,如果昨晚他没有回峰看望师父,李沝会不会就可以免遭灾难,那现在被抓走的应该就是他了,他倒不担心自己,但是他害怕云忆担心的眼神。
人心中一旦有了牵挂,就给自己套上了枷锁,但是愧疚又何尝让人好受呢?
钱满急问道:“那是谁呢?我们从未见过什么丑八怪,也没见过修蛊咒的人,这种邪术谁会去修?”
钟离幻无奈的摇了摇头,愧疚的道:“不知!”,二师兄现在生死不明,自己又无从下手,他愧疚,担忧,焦急。
师父卧病在榻上,心脏随时都可能会枯竭,大师兄也重伤在身,不到半个月别想下床了。
如果换做以前,他肯定会想都不用想要给师父拔仙根了,但是现在他不能,他做不到了,他舍不得自己这副身体。
还有,既然面具人要的是他,他一定会大张旗鼓的贴张告示,以自己来换二师兄性命,以前他不在乎这副身体,也不在乎什么仙根。
可是现在他真的在乎,他真的舍不得,这副身体有着云忆的血,他们是共同的。
钟离幻的每一个抬眼,每一个蹙眉,云忆就会明白他又在想什么,钟离幻的冲动他是领教过的,而且这种冲动不给他任何缓冲的时间,也不给他任何挽回的机会。
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钟离幻的冲动,那是会要了他的命的。
许久,三人都陷入沉思,毫无头绪,本以为张妄在背后摩拳擦掌,磨刀霍霍了,谁知这次大师兄也受了伤,还差点丢了性命。
一年多的跟踪成了徒劳,成了笑话,他们仿佛走入了一个死胡同,进入了死局状态。
但是也不能坐着干等,他们决定在李假庄的小河里着手。
刻不容缓,现在就动身。
钱满道:“我们分头行动吧。”
钟离幻问道:“你要去哪里?”
“我想去幻龙城,我先去贴一些告示,以高价寻找线索,也许会有一点点希望!”
云忆知道,他现在已经完全慌乱了,病急乱投医了,李沝是被人抓走了,怎么可能让别人看见,但是看见钱满认真的眼神,他不忍心打击,只能说:
“也好,你自己小心!有事记得发传音使。”
“告辞!”
李假庄里已是三更。
云忆站在河边说道:“钟离,我们沿着河边走,看看这条河通向哪里,我们再去问问那下边的村子,看看有没有被迷药迷倒过。”
“好!”
果然,这条河非常的长,河边的村子也非常的多,他们问了好多家,离李假庄近的村子多多少少都有被迷到的,但是越往后就越少,最后彻底就没有了。
看来这迷药就是下到河水里面了。
云忆道:“下药的时间应该是在傍晚做饭时候,河水离村民家都很近,所以很多人都不存水,就现吃现取了。”
钟离幻当然也知道了:“是,存水了的都没有被迷到,而且河水是流动的,所以也有一部分人取了水也没有事,那是因为有迷药的水已经流走了。”
“谁会对李假庄的习惯那么清楚呢?谁又能在我们眼皮底下下药呢?”
钟离幻答道:“不知!”
云忆突然想到了什么,但是也只是猜测,不过这个猜测钟离幻应该也能想到,而且他们想了很久了。
“钟离!你,你觉得张妄怎么样?”云忆在试探钟离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