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做什么?
擎阙在用自己的手臂作为引导,让鬼魂涌到自己的身上。
虽然自己不具备精神上的能力,但是他还是能清晰地听到,这些已死之人的悲鸣。不管是憎恨也好,恐惧也好……
他们现在,一定很渴望得到归宿吧……
(回忆过去)
“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是人,我们破败者也是人啊。”
“我们破败者也有很多是从平民选拔出来的,也有兄弟姐妹,父母朋友,凭什么受了委屈,我们就得默不作声。他们就能随意发泄。”
“你说是吧,擎队长。”
几名破败者坐在塌陷的楼顶上聊天,大多都在抱怨执行任务时遭遇的不公平。
他们并非是心态良好的人,总会厌烦手中的工作,然而,他们把擎阙叫到一起抱怨,显然是认为他们的分区队长一样是经历够了风雨。
“我没空,我得处理安抚本地居民的文件。”
即使是被拉到休息的地方,擎阙也没有放下手中的工作,他正忙得焦头烂额。
被任命为第一分区的队长之后,他就不再是只干体力活的先锋军,还要时常负责后勤,运输,以及安抚百姓的工作。
说实话,他自己的生活就是一团糟,还要抽大量时间关心其他人家里的情况,虽不是自己所长,却必须依令行事。
“这些死难者的家属,都希望他们能够与亲人团聚。”
“哪怕给予再多的金钱补偿,提供再多的医疗给养,都无法宽慰他们的心。”
擎阙的注意力愈发集中,结果却是头脑涨热,剩下的只有叹息。
“队长,对于你而言,处理他们的后事应该比抓捕匪徒还要棘手吧。”
“想让他们恢复情绪,将来可以更好的面对生活,可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的。”
“哪怕看得再开的人,也会有属于自己的感情缺陷,会把责任全部推给自己或是其他人。”
这一个话题谈开,几个破败者们好像又转变成了智者一般,心态恢复了过来:“那些可怕的天灾,以及我们这些救死扶伤的破败者,或者趁火打劫的匪徒,对于他们而言其实都是次要的,没必要出现在他们本该稳定安详的生活中。”
“受苦受难的人,只是想要一个归宿,能家人团聚,吃好睡好,这样就差不多了。哪怕之后获得了永生的补偿,家庭破碎的他们,又能够谈怎样的幸福呢。”
“所以,只需要尽力留存这样的归宿,就已经是最好的幸福了。”
……
“是么。”
擎阙听到这,有些触动。
队员的讨论或许提醒了他,但在当时,他还不能完全意会……
(回到现在)
“我要让每一个灵魂都知道我们来此的用意,他们是必须要有归宿的。”
擎阙突然感到极度的痛苦,自己的意识在紊乱中丧失了一部分,身体也变得沉重起来。
往自己身体里游去的鬼魂,看到了这久未逢面的血肉躯体,不由得生出想要占据的欲望。
而一个身躯容不下两个灵魂,擎阙也是首次遭遇到这种情况,随后发生的不良反应瞬间让他痛苦不断。
“擎先生……”
“唔……好痛苦。”
擎阙现在难以控制自己的行动,但在关键时刻,他还是触发了“战火重燃”,让净化的火焰烧遍全身。
之所以冒这样的险也是有原因的,鬼魂们依附在瘟疫所带来的污染元素中,瘟疫根源可以随心所欲地操纵他们。
所以,就要让这些亡灵体从腐蚀之气的魔爪中撕扯出来,融进自己的能量中,用足够的净化手段引他们走向正轨。
这坚不可摧的叹息之墙由已死之人的尸骨作为基石,灵魂作为墙面,瘟疫根源依靠它阻挡闯入者,想来这也是它仅剩不多的倚仗了。
“无法冲破这层障壁,那就将其源泉引进来。”
“然后……逐步净化!”
如此引火烧身的手段,让擎阙有了新的发现。
在这些鬼魂的入侵之下,他能看见更多诺斯玛尔村民生前的景象,比瘟疫根源给予的还要多。
瘟疫根源没有说谎,但却隐藏了许多事实。
“你以为自己是他们的主宰,以为给予了他们真正的庇护所。”
“然而在这个荒芜恐怖的地带,他们永远只能是孤魂野鬼……这才是你所造就的!”
擎阙愤恨地说着,随后叫伊甸再一次发动能力。
这会,他要一个一个的探究鬼魂们的心声,现在在戈焰的缠绕下,死去的村民暂时不受瘟疫根源控制了。
“你这是引火自焚。”
“在我的领域下,你妄想用微不足道的力量净化灵魂……待到油尽灯枯时,你又能救得了几缕?”
“对于你们生者而言,几缕亡灵的归宿,值得你去付出生命吗。”
瘟疫根源咆哮着,随后,一道腐蚀性极强的毒雾从天而降,蔓延到这片区域的每一处。
它的语气变得十分凶狠,显然是被擎阙这种举动激怒了。
愤怒的原因是什么,无从得知。
“能救一个……是一个。”
“伊甸,现在发动能力!”
擎阙猛地挥出一泼鲜血,让地面涌起更多的戈焰。
随后,他将荡天一把插在泥土上,让自己的所有力量在这一刻爆发至极限。
“轰隆!”
掠天的焰波,以破败者的躯体为中心,在燃烧的同时将出墙的鬼魂全部困厄住了。
伊甸也在这个时候明白擎阙的用意,只见他也奔跑到墙壁旁边,抓住擎阙的身体,让自己的能力与其躯壳中的其他灵魂发生反应。
刚才在瘟疫根源的阻扰下,伊甸只能感应,却无法干涉。
现在情况则不同,瘟疫根源无法在这道冲天焰波中施展任何的动作……但时间有限,在擎阙的能量和防护罩消散之前他得拼尽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