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黄土黄的海水延伸到视线远处，那就是深蓝和雪白。

王蝉鸣看着车窗外，远处碧海与蓝天的连接处，是一道浅浅的弯弯的弧线。

视野中偶尔会有几只海鸥张扬着白色的翅膀轻盈地掠过，他的心情仿佛也随之在广阔的天与海之中肆意翱翔畅游。

美丽而壮阔的风景，的确能让人的心境变得全然不一样。

此时星洲市与青湖市的跨海大桥尚未正式通车，依稀记得是要等到明年的五月份，所以王蝉鸣需要到另一座城市绕行才能达到青湖，路程上就要多花费三个小时以上。

他与朱春华推荐的那个批发商联系过了，电话里对方是有合作的意向的，不过他的业务暂时还没有扩展到星洲市，需要与他面谈。

那边初步报出的价格，虽然有一定的让利，但仍旧不是王蝉鸣心中的理想数字，所以他也希望能够与这个名叫苏鼎[女性用品批发商苏鼎]的人当面商量一下。

苏鼎是个三十岁不到的年轻人，王蝉鸣见到他的时候，他正握着手机打电话，冲他扬了扬下巴，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自己坐。

“范老弟啊，你这个想法不错，我支持啊，对，可以投钱，小意思啦，分成嘛，我七你三啦！”

“你不要着急，听我慢慢跟你讲啦，我最近搞到了一套设备啦，全自动的，一套设备一年的产量至少50万条以上啦！”

“放心啦，肯定能搞定的啦，设备费用我来出，我七你三，你还有没有意见？”

“是啦，小意思啦，我在青湖搞了这么多年，这点本事还是洒洒水的啦！”

“那个是个愣头青啦，人特傻，钱特多，还不懂行，不是跟你吹牛，我分分钟摆平啦！”

……

许久，他撂下电话，狐疑地看了眼王蝉鸣，“你还真来啦？”

单是这句话，王蝉鸣就意识到了不对。

“苏老板！”

他摆了摆手，“不用跟我谈价格啦，没得谈，货物我可以供给你，但是从青湖到星洲的运费你自己来啦！”

“苏老板，我是抱着诚意来的！”

王蝉鸣的脸色不太好看。

“诚意？我知道啊，我也很有诚意的啦，给你的都是最低价！”

狗日的最低价。

王蝉鸣知道他被眼前的这个家伙给摆了一道，他分明了解他急匆匆地来青湖，吃准了他对这批货的迫切，于是不给一点讨价还价的余地，甚至连原本在电话里说好的送货上门的条件都反悔了。

“我们是学生集中采购，是一笔长期的稳定的生意！”

他继续争取。

“我开的价就是这样啦，星洲市那边我的确有意向去发展，要不然我也不会找你来谈！你知道的吧，靓仔！”

“那之前说好的送货上门？”

“你听错啦，不可能送货上门的，你的货量根本不够装一辆车的，这么做，我是要亏本的啦！”

王蝉鸣叹了口气，知道他今天犯了谈生意的忌讳，已经把他自己的需求完全暴露给了面前的这个人，几乎没了半点讨价还价的余地。

“苏老板，我考虑一下！”

苏鼎挥挥手，并不在意，又打起了电话。

“来了个小朋友要拿货，量太小了，看着更像是个爱心项目，我不赚钱做做啦！”

“那个愣头青啊，你就别打听啦老范，我是不可能告诉你的啦，这个是秘密，我靠这个赚钱的，你把我们的生意做好就是啦！”

他并不在意这些内容都被王蝉鸣听了去。

他的脸上就写着两个字，“拿捏”。

狗日的。

没了张屠夫，我还吃不了带毛猪了？

第一号方案似乎是彻底失败了，于是他不得不开始考虑一直在脑海里盘旋的，不怎么靠谱的第二号方案。

希望他的记忆并没有出现什么太大的偏差，或者说前老板跟他吹过的牛，没有太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