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娘娘但说无妨,”
宜妃面露戚色,缓缓说道:
“殿下有所不知啊,皇上虽然正直壮年,外面看起来依然强健,但内里怎么样本宫确是最清楚了,说句不该说的话,皇上恐不是长寿之人,登仙崩殂也就是这一两年的事吧。”
“啊?”宁王大惊,站起身来连连后退:
“娘娘娘,不可胡说啊!”
刘红悦也吓得赶紧扶着宁王问道:
“姐姐!姐姐此话可当真?”
“红悦,咱爹爹是做什么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从小在府里看爹爹给人诊脉卜算,耳濡目染也该晓得些罢,皇上印堂无光,唇青舌暗,入睡虚汗,有白光入耳,这些都是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的征兆啊”刘青梅说着,也不觉神色黯淡,掉下泪来。
“娘娘既然知晓,为何不让太医为皇兄及时诊治呢?”
“唉,岂有不提醒之理啊,只是皇上自己讳疾忌医,听不进去,以为仅是近日忧虑劳累,身体虚弱,进些补药便可,殊不知现在纵是有仙草灵药,也救不了命了。”
宁王惊得跌回椅子上,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宜妃也不管她,继续说道:
“殿下不会不知道吧,太后为什么一直拦着,不让殿下到封地上去,不就是防着皇上早逝,太子又年幼,大权落到徐氏和荣氏外戚的手上吗,如今,太后的担忧很快便要成为事实,殿下就没有些打算吗?”
宁王惊得满头大汗,他当然知道母后的心思,将他留在宫里,只是作为一个备选,等太子成人,外戚势力整肃干净以后,他没了用处,母后才会遣他离京到封地上去。
他早已接受了这样的命运安排,想着皇兄年纪轻轻,身体强健,再活个几十年一点问题没有,他无非就是在宫里多待几年罢了,所以,也没有觊觎皇位的心思,整日只是在宫里无所事事游手好闲,过着他的悠闲日子。
可方才听了宜妃一番话,命运忽然有了另一种可能,母后留的备胎很可能要成为正主,怎能不惊起他内心的波澜呢。
而这宜妃愿意站在他这一边,帮他筹谋,定是因为皇上一旦驾崩,太子的事情她又插不进半点手,她在这宫里立刻成了无依无靠,无权无势的先皇妃,所以才会想到与他结盟,讨些好处。
“可可是,如今母后已逝,大权在皇兄手上,小王小王并无力量与太子抗衡。”宁王有些迟疑,
“殿下此言差矣,殿下此次与北狄人一战,收复失地,督军立有大功,又宅心仁厚年轻有为,在朝中并无树敌,太后的旧部定会支持殿下的,再加上,若是能把公主嫁与镇南大将军,也就等于得到了楚国公的支持,那也是事半功倍啊”
“哈哈哈,”宁王听她这样说,打断道:
“娘娘还是打消这个念头罢,林陌尘那厮,皇兄下旨他都不从,更别说使这些阴谋手段了,就算这次拆散了他跟平城郡主,只怕他也是不会娶庆阳的。”
“呵呵,这个本宫也想到了,能娶最好,不娶也不能让他舒坦了,而且楚国公盘踞南地,京城若有什么事情他也不一定会管,就算要管怕也是鞭长莫及罢。”
“嗯,那倒也是,可问题又回来了,小王一宫里闲人,可拿什么与徐氏荣氏还有那一干老臣叫板啊?”
“殿下勿急,今日本宫只是告诉殿下这些情况,让殿下及早有个准备,至于帮手,本宫倒是可以引荐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