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不禁都跟着点头,桥上的那是谁,那是陇西宋氏的大小姐,像今日袁柳儿这样的铺子,宋家是要多少有多少。
放着这么个小财神不哄,却是费劲来开铺子,也不知这侯府世子脑子里装的什么浆糊。
人群之中的窃窃私语传到谢清远的耳中,他表面上维持不动,可心里却是有苦说不出,其中道理他难道不懂吗?
现在不是他不想哄着宋安宁,而是宋安宁自己不乐意。
不过——长夜漫漫,等他度过眼前难关,还愁拿不下宋安宁。
*
察觉到众人的目光,宋子骞身子一侧,便将这些纷纷扰扰隔绝在了伞外。
他的妹妹,自小金尊玉贵的养着,还轮不到这些人的觊觎。
琉璃伞下,没有旁人的探究,只有兄长的脉脉温情。
“嗯,剿匪还算顺利,爹让我回来定亲。”宋子骞顺手接过绿袖手中的披风,为宋安宁披上,“外头风大,莫要贪凉。我给你跟阿娘带了上好的狐狸毛,回头做成大氅送到侯府。”
宋安宁心里轻叹,她这个大哥啊,对谁都很关心,可唯独对自己,却随意得很。
分明是自己的人生大事,可在宋子骞的眼里,就好似一件最平凡普通不过的事一样,随手就办了。
想起前世,宋安宁道,“大哥,那太傅之女——”
可话还没说完,琉璃伞外,宋安宁的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怯怯的声音。
“宋、宋公子,好、好久不见。”
宋安宁的身后该是红招才对,她回头望去,却是谢芝芝,不知什么时候挤到了红招的前头,探出一张花猫似的小脸,一双眸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宋子骞,仿佛在发光。
宋子骞蹙眉,“这位是?”
含了一汪春水的眸子蓦地一惊,难掩失望,“宋公子,不记得我了?”
京城女眷,于宋子骞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他嗓音低沉,“抱歉——”
话音刚落,一阵尖叫传来,“谢——谢芝芝?你怎么在这?”
这声音正是谢清远。
方才听见那些人在议论宋安宁,谢清远虽然嘴上说着不在意,可到底是坐不住了。
甚至连他那些同僚也揶揄他,他干脆抛下袁柳儿,径直走了过来。
走到跟前,看到宋子骞,他却又退缩了。
宋家三子,人人只知宋家三子宋子锐手段凌厉,睚眦必报,而对于这位陇西宋氏未来的家主,世人的印象都是性情温和,与人和善。
但是谢清远很清楚,前世宋安宁去世后,如果没有这位家主的允许,宋子锐绝不会对侯府展开疯狂的报复,甚至最后他沦落在外乞讨时,这位家主也不曾放过他。
想到前世最后的种种遭遇,谢清远不禁有些脚软,他甚至后悔了,想要转头就走,没想到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如今这张脸抬了起来,脸上是无尽的惶惑,“见、见过世、世子。”
见到这张脸,不知为何,谢清远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奇怪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