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氏的吸血鬼!你们都给我去死!!!”
伴随着这声嘶吼,好些个装满液体的玻璃瓶被大力地投掷过来。
外围的保镖立即竖起盾牌挡下几个。
玻璃瓶落地的瞬间,瓶身四分五裂,液体四溅开来,被沾到的人立即发出惨叫。
安保队长一瞬间反应过来,大喊道:“小心!玻璃瓶里装的是浓硫酸!”
一脚踢向玻璃瓶的单子星变了脸色。
她立刻收回腿,扯下外套将瓶子裹进衣料中。
但还有一个瓶子砸在了电梯入口处的门顶上,无数飞溅的液体直冲阮绾门面而来。
“把头埋起来!”
裴行舟举起西装外套,转身将她护在怀里。
高大的身形在她面前像一堵巍峨的城墙,为她隔绝了所有伤害。
各大媒体记者被硫酸吓得四散而开。
保安队立即将扔硫酸的凶手制服,摁在地上。
他脸贴着地,表情狰狞地咒骂:“秦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你们阮氏就是一个披着华袍的烂蛆!我诅咒你们阮氏所有的人都不得好死!我诅咒……”
杜尤走到安保队长交代了几句。
安保队长摘下手套塞进那人嘴里,堵住了他无休止的诅咒,将他押走了。
保安们也开始驱赶四散的媒体记者。
被岩兰草的香气包围,那刺鼻的气味没能让阮绾在意,那人刺耳的咒骂也没能让她在意,但裴行舟的闷哼让她瞬间抬起头。
看到裴行舟苍白的脸和额间细密的汗珠,她肉眼可见的慌乱起来。
阮绾将手贴在裴行舟的脸颊,指尖颤抖,声音也在颤抖:“行舟……你被硫酸泼到了?!”
“没事。”裴行舟冲他扬起一个笑。
但阮绾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他的那个笑容牵强极了,也虚弱极了。
“小星!”
阮绾慌忙喊着,“叫你哥哥马上过来一趟!!”
“收到!”
单子星立刻拿出电话呼叫单子晋。
阮绾拿下他举在头顶的衣服,发现衣料已经被腐蚀出好些破洞。
她将衣服扔到一边开始解他的衬衣扣子。
才解两颗,手被裴行舟攥住。
他笑着问阮绾:“怎么?这就等不及要拿我和路易斯做对比了?现在不行,回家再比。”
阮绾扑簌簌地掉着眼泪,没有理会他的插科打诨,抽出手继续解扣子。
手再次被攥住,阮绾抬头看着他。
裴行舟的神情有些悲伤。
忽然想到他斑痕交错的身体,阮绾扫了眼四周还在闪烁的相机,止住了动作。
“还能走吗?”
裴行舟点头。
“小星!让你哥直接到董事长办公室来!”
说完,阮绾拉着裴行舟走进专用电梯。
在阮氏众多员工的注视和议论下,阮绾带着裴行舟推开董事长办公室的大门又关上,径直进了里面的洗浴间。
阮绾从镜子里看到了裴行舟斑驳的后背。
零零散散的伤口像烧红的铁水烫伤一样,有个别严重的已经开始有血迹透出。
她含着泪揪住裴行舟的衬衣领口,一把扯开了他衬衣。
冷白的肌肤上伤疤纵横交错。
“忍着点,会有点痛。”
阮绾绕到他身后,彻底剥下了他的衬衣,将龙头拧到冷水那边,打开了淋浴的花洒。
冰冷的水流开始降低硫酸带来的灼烧感,但它依旧在向背部更深处的肌肉组织里钻。
如附骨之疽,让人疼痛难耐。
裴行舟本就浅淡的唇色现在几乎没了血色。
冰冷的水珠顺着鬓角、耳后成串地滑向他纤薄的唇线。
阮绾的视线顺着水珠看到他发白的唇在颤抖,她伸手抚着裴行舟的脸颊。
温热的触感让裴行舟有片刻的贪恋,他贴了一瞬又将头偏开。
“阮阮,你先出去。”
她没动,另一只手也抚了上去掰正裴行舟的脸,她眼睛里泛着水光,轻声问他:“痛吗?”
裴行舟没说话,定定地看着她,睫毛上挂着的水珠掉进眼里,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再度开口:“水很凉,你先出……”
阮绾没让他说完。
她抓着他湿淋淋的裤腰,踮起脚贴上了他冰凉的唇。
阮绾吻得很轻。
先用舌尖一点一点描绘着他漂亮唇形,等他的唇恢复了些许温度,才带着凉丝丝的水珠探进他的口腔中。
水珠滚落,裴行舟的视线渐渐清晰。
眼前那张漂亮的脸已经被水花沾湿,眉毛、睫毛上都挂着细密的小水珠,衬得她愈发有种通透诱人的美。
除了眼前这张美得动魄的脸,更让裴行舟灵魂颤栗的是他唇舌间辗转的温热柔软。
让他自动屏蔽了其他所有感官,只专注在这片伊甸园。
裴行舟的唇热了,浑身都热了。
阮绾也快缓不过来气了,她拉开一点距离,轻声问他:“还疼吗?”
于他而言,阮绾这大概是世界上最有效的止痛药。
他吻了吻那双湿漉漉的眼睛,鼻尖的水珠落在阮绾的眉心,顺着她挺翘的鼻梁向下滑去。
“疼,很疼……”
阮绾仰头,那滴水珠刚好降落在她绯红的唇珠上。
趁着这滴水还没逸散,阮绾再次踮脚将唇送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