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等到天黑才白念,一直招呼着秦歌的稚龄少女略带嗔怒地迎上去,“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你知不知道客人都等急了。”韩济清顺当接过白念手中的妆奁,就像是做了千万次。“这是什么,这么重。”
“这是淑妃娘娘赐下的礼物。”秦歌道。
“清儿,你先回房吧。”白念摸摸韩济清的头。韩济清急于打开折沉甸甸的妆奁,看看到底是什么奇珍,抱着便往后堂去了。
“郡主贵步来此,是四殿下的腿有什么反复吗?”白念将药箱放在前台。
“是二殿下,我听闻你也去诊过脉,你觉得二殿下他病情如何。”秦歌小心翼翼试探道。
“脉弱如悬丝,回天乏术。整个御医院的御医都是这样的判断。”
“那你呢,你的判断是什么?”秦歌急切地上前半步。
白念转过身,不忍去看秦歌焦急的目光。“我的判断亦如是,只是……”
“只是什么?”秦歌绕道白念身前,紧紧盯着白念的嘴唇,只要他说出什么能挽救李宸绍生命的方法,哪怕是要云间月,深海泥自己也会倾尽全力找来。
白念见多了亲友这样期盼的目光,还是觉得不习惯,“二殿下虽然病的很重,但是底子不错,只需一点求生意志,总能挣扎过来,现在二殿下不服药,不饮食,就算是健康的人也撑不了多久。”
“多谢白先生点拨。”秦歌翻身上马,重回宫闱。秦歌找到李宸纶,“严姑娘,严姑娘出家的庵庙在何处?”秦歌揪着李宸纶的袖子问道。
“这我哪知道,二哥都躺那好一阵了我才知道这事呢。”
“谁知道?”
李宸纶耸了耸肩,“父皇和惠娘娘肯定知道。”李宸纶拉住秦歌,“别去,他们不会告诉你。”
“难道连二殿下的命都不顾了吗?”
“我又何尝不想救二哥,我是亲眼看着为严姑娘驾车的小监被人推入池塘的,他们根本不想二哥知道严姑娘的所在。”
秦歌找到白念,“若让你为二殿下医治,能拖几天?”
“两天。”白念淡淡道。
秦歌回家牵出最好的马,孤身寻找锦城所有的寺庙庵院,捐出重重的香油钱,只求见见庙里的尼姑。
秦歌捏着李宸纶从书房偷出来的画像细细对比,却是一无所获。将严梅君送离宫廷的内侍次日便返,可见并未去什么偏远之地,可为何遍寻不得呢?
秦歌再次走遍所有寺庙庵院,要求见寺中所有人,甚至一间间禅房都看了,依旧是遍寻不得。秦歌突然起了个不好的念头,若是严梅君不是被送出来出家,而是随便找了个偏远之地绞杀……
眼见天色偏黑,秦歌奔马入宫,寻得了严氏姐妹,一位严婕妤,一位严荣华,秦歌无奈地发现,姐妹三人并不相像,甚至可以说是大相径庭,除了一样的青春貌美,再无一点相同之处。怀着身子的严婕妤叫住秦歌,小声对秦歌道:“七妹妹应是在未明庵。”
秦歌依着严婕妤所言出了城,果在邻镇顺平发现了一座小小的破败的庵院,剥落的墙皮上爬满青苔,木门被雨水冲洗得发白,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秦歌甚至不敢使劲,生怕碎了这门。沿着小小的门缝挤进门里,“姑娘明日再来吧。”
“严梅君,你是严梅君吧。”秦歌惊喜地叫起来。眼前这个青灰素袍的不正是自己寻了一天的严梅君吗。
严梅君缓缓抬起头,又缓缓低下,双手合十低着头,“昭和郡主芳驾,只是此处须得闭门了,郡主明日请早吧。”
秦歌一把攥住严梅君的手腕,“润华快不行了,你快跟我回宫。”
严梅君猛地抬起头,双眸蓄满泪水,“殿下……小尼已皈依我佛,再不问红尘俗事……啊~”
秦歌将严梅君扛上肩背下山,负上马,秦歌翻身上马,双腿一夹,往锦城跑去。秦歌重重地在不住挣扎的严梅君腰上打了一下,“待会你掉下去我可不管。”严梅君这才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