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信长攻下清州城也有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因为战乱破败不堪的清州城经过整顿,又恢复了一番繁荣的模样。
为了发展清州城,信长命令将那古野城下町的所有住户迁到清州城来,并且将向南的荒地拓为了新增城下町的预定用地。
为了加强城防和治安,消防的需要,信长又命令修筑新的护城河,将原来的城下町也包括进去,计划中,未来的清州城将会以居馆本丸为中心,外部以护城河包围保护的大片城下町为羽翼的总构式的建筑,极大地保证了城防和城市发展的双重需求。
当然,工作量也是极大的。
反正,新生的清州城还在折腾,整个尾张的秩序也需要缓冲。首先一个大变动,就是信长将那古野城加增给自己的叔父织田信光,以加强对南尾的管制力度。
织田信秀,织田信康,织田信光曾经是信秀时代的织田三柱,如今信秀和信康都已经推出了历史舞台,唯有信光叔父依旧活跃,并且对织田家忠心耿耿。
在岩仓成和犬山城的方向,织田本家最后的支脉织田信安依旧处于敌对态势,并且聚集了很多曾经在信友麾下的力量。不过犬山城主织田信清是信康之子,虽然和信长不太相和,但到底还是倾向于弾正忠家,让信安很不自在。
末森城的织田信胜自然还是那个样子,听调不停宣的邋遢模样。据说是因为一个月前发现信长只有不到一千兵马后心思又活跃了起来,毕竟信秀时代的绝大部分力量都在他的麾下,虽然经历了几场大败已经不如从前,但依旧足足有万余之数,如果咬咬牙,就算聚集两万大军也是可行的,如此力量对比,也怪不得这个家伙另有心思了。
接下来,织田信长和信安之间爆发了几场小型作战,于是借着这个机会,信长元服了一大批的小伙伴,其中就有胜三郎——池田恒兴,万千代——丹羽长秀,和九郎左卫门——塙(que)直政三个人。至于阿福,到了这时候才忽然说自己其实已经元服了,名为大藏以太,先不提这个名字靠不靠谱……大藏这个姓——没错,就是姓,不是苗字,可是相当久远的,恐怕能追溯到魏晋时期,一直都是大和朝廷管理财政的家族,现代岛国的大藏省的来源就是如此。
当然,这个时代天皇自己都要卖画维生,也就没什么财政问题了,所谓的大藏氏到了现在,也和源氏,平氏一般,分散各地,以不同的苗字相称了。
显然,这个阿福依旧不怎么老实,说出来的估计还是个假名,但至少也是和他的出身相关的假名了,信长倒是想看看,什么时候这个家伙才会说出真正的名字来,在那之前,他倒是不介意让这个家伙继续当个护卫浪费人生。
或许是知道信长逐渐掌握了整个尾张的局势了吧,就在信长攻下了清州城后不久,一直坚持着的信秀终于撒手人寰,据说死去的时候整个人都枯瘦不堪,实在是将最后的精力也都消耗殆尽了。
对此,信长虽然有些悲伤,却意外地没有想象的严重,当然,如历史上那样直接抛洒香灰这样的事情是没做的,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现在的信长根本没那个心思去这么做。他毕竟不是原装货,和真正的信长相比,他没有那样激烈的感情,自然也不会做出那样激烈的事情来。
只是,就算如此,信长的处境也不会改变。
他的淡然处置对于跟随信秀的老臣来说一样是难以接受的怠慢,就算是信广兄长,在得知信长只是回去在灵前拜了拜转身就走的表现后,也不自觉地有些疏远了起来。到头来,和信长足够亲近的人,还是从那古野城开始就在他身边的小伙伴,以及被他提拔起来的地头,足轻,和米七郎这样的平民了。
伴随着摊子的扩大,信长麾下的人员自然也要有所扩张。这一日,信长便见到了很早就已经有过铺垫的某人——泷川一益,一个说话粗野,但面貌儒雅的家伙。
“俺早就想来见信长大人了,可是之前的几个月信长大人都在打仗,俺只需要靠近,恐怕就要被当成间谍杀掉,所以只好拖到现在啦,实在是对不住了,真的不是俺故意地啊。”
信长打量着这个家伙,不过可惜的是他并不会什么识人之术,纯眼缘来说的话还算可以,于是点了点头,问道:“犬千代向我推荐了你,那你能告诉我,你擅长什么吗?”
“信长大人是那种只要有一技之长就会不惜重金的人的事我知道的啦,”泷川一益道,“可是要说在下真的擅长什么的话,恐怕也难登大雅之堂啦,在做的诸位大人,池田大人刚勇敏锐,丹羽大人稳健厚重,塙大人运筹帷幄,十五郎精通货殖,就算是阿福大人也是武艺过人,与各位相比,俺就是个没用的烂赌鬼外加上点破忍术,算不得什么啦。而且现在这个局面也没什么用武之地啦。”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呢?”
“因为信长大人肯定不会到此为止得啦,”泷川一益道,“在那古野的时候,俺早就想来了,可是那个时候信长大人最多也就看到如今这样子,所以在下还是没来。现在的话,可以赌一赌信长大人能看到更远的地方,于是俺就来试试看了啊。”
“有点意思,那就留下吧。”信长道,“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那就太好了,”泷川一益笑道,“终于不用饥一顿饱一顿啦,能先给俺几个饭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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