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影动了，转过身，一张苍白的脸出现在苏念面前。

还是那个少年，他的模样一点没变，但却早已洗去了身上的青涩与稚嫩，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犹如寒冰般的冷漠。

“苏念？”奥狄斯的目光淡漠地在女孩身上扫过，他微微扬起唇角，眼中随之覆上一层寒意。

“终于……见到你了。”

苏念瞬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她看到奥狄斯伸手将她揽入了怀里。

……

再睁开眼时，苏念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温暖的房间，只不过她的双手双脚都被捆在床上，就连外套也被人给脱了。

“别浪费力气了，”看着在床上不断挣扎的女孩，奥狄斯轻声笑了笑，“我给你喂了一种魔药，让你的魔法暂时失去了作用。”

苏念默不作声地转头望着他，只见那个曾经的少年，摇晃着手里的酒杯，裸露的左臂上，布满了一道道长长的疤痕。

她心中一颤，略微自嘲地笑了笑：“看来我今天不该来的。”

奥狄斯没有接话，只是走到她的面前，让她看着手臂上的伤痕。

“不问问我是怎么弄的吗？”

那个曾经立下的血盟依旧挂在他的手臂上，银色的链条缠绕着疤痕，互相映衬。

“没什么好问的，”苏念面无表情地说，“想杀我，就赶快动手。”

奥狄斯垂下眼眸：“我以为你至少会关心我一下，看来是我多想。”

说完，他拿起悬挂在腰上的鞭子。

苏念睫毛颤了颤，不是吧，这家伙难过是想在杀她之前，把打她一顿泄泄愤吧？

可谁承想，奥狄斯只是将鞭子轻轻地放在她的手边。

“曾经我确实很想杀你，每一次我只要动了这个念头，血盟就会在我的手臂越勒越深。”

“疼痛能让我清醒，能让我意识到自己为什么还活在这世上。”

“苏念，我是真的恨你，没有一天不在恨。”

“一千四百多年，你明明有无数次回到过去的机会，却连一次都不肯施舍给我。”

听着奥狄斯的控诉，苏念略微惭愧了一瞬，突然好奇道：“我有一个问题，当初，我将你从那个奴隶主手上买下时，你恨我吗？”

“恨，”奥狄斯冷漠又平静地回答，“从你救下我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等待我的将会是另一个地狱。”

“你之前可不是这么回答的，”苏念嘲讽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我呢？”

奥狄斯轻抚着她的脸颊：“因为你给我一次自己选择的机会。”

“就是因为这个？”

“就是因为这个，”奥狄斯笑了，“像你这样高高在上的人是不会懂的，我自一出生起就是个奴隶，我的生命——我的全部都属于我的主人，从没有人问过我愿不愿意。”

“我就连选择去死的权利都没有。”

他长叹一口气，解开了苏念的身上的束缚。

“所以只要一想到这个，我就又不恨你了。”

苏念活动着微微发麻的手腕，不动声色地说：“那你可真矛盾。”

“只要是拥有复杂感情的生物，都是矛盾的，”奥狄斯将她给抱了起来，仰头看着她，“这次见面，我有一份大礼要送给你，你想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