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檀没兴趣管别人怎么看,不过沈家两人那惊悚的眸子,看的她心情还是蛮好的。
她望着石文举,“石会计,我亲眼所见,是沈银花接了秦砺一辆自行车和一百块钱的聘礼,
她拿了钱不想嫁了,沈长旺就让我代替她出嫁,我不愿意,他们俩就用竹条子抽打我,逼着我嫁给秦砺,这事沈家左邻右舍的都知道。”
她说的左邻右舍,就是那天跟着沈银花去找沈檀要钱的几个女孩。
她们隐在人群里不敢上前,怕秦砺忽然冒出来揍她们。
沈檀往她们瞥了一眼,继续道:“我怕被他们打死,被迫应下婚事,被秦砺带回去后,治了一个多月,才把身上的伤治好,这事吴婶子和谢大夫都能证明。”
说着她声音一软,红了眼眶,楚楚可怜的哽咽着,“沈家这样的父母,整个县都找不出第二个,我可以为了大队声誉不去告他们,只求从此和他们再无瓜葛。”
沈长旺这会儿反应过来,这是让沈檀耍了。
看着她那白嫩的脸和崭新的衣服,断定她在秦家过的不错,那怎么能断亲呢?
他举起手,就朝沈檀打来,“死丫头,我抽死你,我们生你养你一辈子,现在翅膀硬了不想管我们了,做梦。”
胡翠芬也跟着叫唤,“现在是新社会,儿女不养爹娘,那就是犯罪,老娘去公安局告你。”
“啊,救命啊,爹,娘,求你们别再打我了,好疼啊!”
沈檀身子一扭躲开沈长旺巴掌时,佯装没有站稳,狠狠的撞在他的腰上。
这一幕来的猝不及防。
等众人反应过来,沈长旺趴在地上,反手捂住后腰窝子嗷嗷叫。
看在外人眼里,沈檀那一躲,是长年挨打后的条件反射。
配上她瑟瑟发抖的身子,和恐惧的表情,众人看向沈长旺,纷纷骂起来。
“沈长旺,你真没有一点做爹的样,菜花多好的孩子,生在你们家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我记得小菜花才一岁多时,就被他们逼着洗衣服做饭,从小到大,磋磨的没一点人样。”
吴霞则是把沈檀抱在怀里,指着沈长旺骂,“你个该死的东西,她可是你女儿啊,长年累月的挣工分,比村里汉子还能干。
你们不喜欢她就算了,抬手就打,你配为人父吗?”
胡翠芬阴恻恻的看着沈檀,心里生出一股子想杀了她的冲动。
她扶起沈长旺,蛮横无理的吼道:“我养了她,我想打就打,你们管的着吗?”
“别人管不着,我管的着!”
石文举感觉自己被沈檀利用了,心里很恼火。
这一切又都是沈檀的亲娘胡翠芬惹起的,见她还吵,直接大声判决。
“今个我做主了,秦家给的那些聘礼,就算买断你们和沈菜花之间的情分,以后菜花和你们沈家再无干系,
你们若敢再去找她麻烦,我认着不要那进步大队的奖励,也要把你们俩骗婚犯给交出去。”
这话一出,众人拍手称快。
在村里当老师的知青们跟着说起沈金宝。
“这样人家的孩子,我们也不愿意教,那个沈金宝以后别来学堂了。”
“那孩子坏的很,我也不想教他。”
“我宁愿不做老师了,也不想看到沈金宝。”
沈长旺被她们说的面红耳赤,可也不敢再骂了。
梗着脖子吼:“断就断,老子女儿多,多一个少一个,无所谓。”
胡翠芬听到知青老师不让她儿子上学了,也认了怂,悻悻的说:“就当我们养了一头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