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他也没有必要对他有一丁点的怜惜。
守在一旁的族人见族长来了,正想用冷水把未尘泼醒,被阿喻用眼神制止。他环顾四周,走出牢房,顺了一瓶狱卒喝的烈酒,迎头给未尘泼了上去。
未尘脑袋很晕,觉得很难受,但还是慢慢睁开了眼睛。他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后,摇了摇头使自己清醒一些,才有气无力地说:“你又回去了?”
“没有,新地方。怎么样?还满意吗?”
未尘笑了一声,结果几滴酒流进嘴角,他本来又腹中空空,那酒又辛辣,他呛地咳了几声,尝了尝味儿。
“你这破酒真不怎么样,也不知道拿坛好点的招呼我。”
阿喻嗤笑一声:“你徒弟说我心大,我看他师傅才是真的心大。”
“真把自己当客人了?”
未尘身上还穿着染血的湿衣服,不想再说什么话。阿喻看他脖子和脸颊有点红,摸了一把他的额头,有几分鄙夷地看着他。
“你这就发烧了?你徒弟没把你照顾好?几年前你还没这么弱。”
未尘强撑着说:“是我自己折腾。”
阿喻不再跟他废话,终于说出此行的真正目的:“你这细皮嫩肉的味道应该不错,明天我们架一口大锅,从你身上片肉吃。”
“你看我这病殃殃的样子,不怕吃了得病吗?病从口入啊。再说我身上也没几两肉,再养一段时间吧。”
“趁新鲜。”
“瞧你这话说的,我还能不新鲜了吗?别这么残忍吧。”
阿喻眯起眼睛:“残忍?”
他往前一步,轻轻掐住未尘的脖子,未尘被迫微微仰头。
“你知道我另外六十二个族人是怎么没的吗?被大妖开膛破肚,被鬼生食脑浆,被魔强制交欢直至死亡……你才是那个最残忍的人。我对你残忍,便是对我的族人仁慈。”
他的眼中隐隐闪现出猩红的血丝,收紧了手中的力道,把未尘掐的喘不上气来。就在他快窒息的时候阿喻才猛地松手,未尘立马低头剧烈咳嗽喘气,而他白皙的颈项上印下了深深的红痕,瞧着竟然有几分凌虐的美。
他的眼角又是咳出来的水雾,鼻子也泛着红,长发还凌乱地垂在肩上,黏在颊边,怎么看都有几分被欺负的可怜。阿喻心底暴虐的欲望被彻底勾起,突然想给他换个死法。
“你还是个雏儿吧。”
未尘不作声。这事关男人的尊严。
“一千多年了,都没有人想上你吗?”
“大哥,我不是断袖。”未尘颇为无语。
“你徒弟长大之后竟然没有想法吗?他看着可不像喜欢女子的。”
“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你别瞎操心这些。”未尘不以为意,只想再睡一觉。
“不如这样吧,我不片你了。你来侍奉我,等我玩腻了就交给我的族人。”
“你们玩的还挺花。行了行了,你还有事吗?我要睡了。”
阿喻真是感叹,这人当真什么都不在乎啊。“小廷,你招待招待客人。”
说完,阿喻走出牢房,未尘也抬起了头。
被唤作小廷的是一个少女,并不矮小,眼神很锐利。她把刑具挨个摸了一遍,最终还是拿了一条带倒刺的鞭子。她重重一鞭挥下,未尘的胸口顿时被鲜血染得透红,但一声没吭。第二鞭,第三鞭,血里带肉,肉里带血,未尘猛地吐了一大口血出来,被小廷躲开。他在快要昏过去的时候,只来得及说了一句:“你们没有错,但是我也没做错”
……陈扬快要急疯了。苏上方坐镇太玄派,苏上云、徐萤、吕卿等跟未尘有点交集的都被发动去找人了。无相暮罗和温三九也被摇了过来,各自带了不少人马去找。
陈扬拼命思考着他可能在哪里,一整夜都没有合眼进食。他们布置了法阵探寻可能存在的秘境,然后再进去找,大海捞针一般。他们疯了一样地搜寻,已经在一天内扫荡了半个大陆。但是海上呢?未尘已经受了那么多伤,他还有多少时间?那花妖还会再给他多少时间?他一点都不敢想。
终于在他们再次翻过一个秘境之后,徐萤叫停了陈扬:“你好好想一想,未尘有没有给你留下什么信息。他不会让我们做傻瓜。”
陈扬抓了一把头发:“信息,信息……”
……牢房里,小廷打累了,坐下来歇息了一会儿,有一个花妖又跑来在她耳边嘀咕了一会儿,她就站起来向未尘走去。未尘已经疼晕了过去,小廷却只是过来给他松开了链子,未尘及时醒了过来,才不至于再次狼狈地跌倒在地。乏力散的药效已经过了,他半靠在十字架上掀开两只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