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主……我错了。”

“你还知道你错了！”

陈扬陡然提高音量，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恨不能一脚踹过去：“陈潇，你怎么敢违抗我的命令？谁给你的胆子！”

“不是我想违抗你！是，是他先挑衅我的！”

“那你也不应该动他！”

陈扬冲她吼了一嗓子，陈潇僵在原地，不敢相信向来宽容的表哥会对他发这么大脾气。短暂的沉默后，陈扬接着道：“他是我的人，除了我，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动他。你是很得力，但这不代表你可以对他为所欲为。普天之下，没有人敢，也没有人可以这么做，听清楚了么？”

“你是不是喜欢他？”陈潇含着泣声问道。

“你不需要知道。”

“不，我需要……表哥，你知道的，我喜欢你，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我们才是一家人，而他只不过是个外人……”

“他不是。”

“他是我的师尊。”

陈潇没有讲话，只是断断续续地抽泣，陈扬不经意地垂下眼，补充：“至少曾经是。”

“但他亲过你。”

“我没有见过哪个师尊亲自己的徒弟！他还跟我说你也亲过他！你喜欢他！”

陈扬一愣，下意识扭头朝未尘的方向看去，如海的记忆开始流转，坠入心房。

“他还说他也喜欢你。他凭什么……”

陈扬逐渐冷静下来，转回了头，却抬脚朝卧房走去：“未尘所言非虚。无论如何，你逃不过罪责。你给我去水牢里待六天，然后闭关一个月。这一个月，羽妖的事情不用你管了，回去好好想想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如果想不过来，这个鸣琴宫你也不用待了。”

说完，陈扬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拐角，独留陈潇一人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崩溃地哭泣：“明明在最难过的时候，是我陪在你的身边，你为什么要帮他说话……”

……陈扬处理完烂摊子，发现未尘已经醒了。他本来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气憋得久了点。但这给了他一个警告，光有龙凤玉佩是不够的，他得借此为他树立威信。

未尘有点饿，陈扬就传了晚膳。菜端上来后一看，发现都是药膳，菜色不错，未尘尝了两口，味道还行，便都吃完了，陈扬就看着他静静地吃，

以前他们一起吃的时候，经常会聊天，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陈扬还挺怀念的。未尘看他不动筷子，主动说道：“你怎么不吃？”

陈扬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也还没有吃，便只答道：“不饿。”

他本来也辟谷了，不需要，只是未尘有时候还需要食物辅助补充能量而已。

未尘放下筷子后，冷不丁道：“那些人，你怎么处理的。”

“跟你一样，水牢。”

“也泡温泉么？”

陈扬梗了一下，不自然地抓了把头发，看着别的地方回答：“冷水，剩下的跟你刚才一样。”

未尘笑了一下，有点促狭地问：“你不生气了？”

“生。”陈扬干巴巴地边说边收走了碗筷。

未尘反正没怎么气，不过这会子才想起来提竹节链子的事：“幸好你把手链戴在身上了，要不然我恐怕就……唔。”

陈扬倾身捧起他的脸，封住了未尘未尽的话，但也仅仅只是贴着，唇上的柔软传进心底。他控制不住地想吻他，在听到陈潇说的那些话后。那些爱那么可贵，那些温暖那么迷人，陈扬怎么舍得轻易忘记。未尘已经成为挥之不去的执念，爱他成为刻入骨髓的本能，无论怎么回避无论怎么隐藏，他都无法逃避自己的内心。

他不想再忍耐，不想再折磨自己，无论未尘是不是真的爱他，他这次都要把人留在自己身边，永永远远，再不分离。哪怕他说的是谎话，只要是从未尘嘴里吐出来的，他都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