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低头看舆图,不料门外突然响起一阵很细微的摩挲声。未尘的心陡然绷紧,当即召出飞雪,一点点向门口靠近。就在他的心提到嗓子眼的时候,一声脆弱又沙哑的声音传了进来:“师尊……”
陈扬?!
未尘死死控制住立马抬脚冲出去的冲动,耐着性子没出声。
“未尘……过来扶我一下,嘶……怎么昨天在海边还跟我亲亲热热的今天就不管你夫君死活了……”
这么贱,是徒儿没错。
未尘不疑有他,即刻打开房门一步跨出,结果眼前的院子里空空如也。
不好!有诈!是模仿的声音!
他马上明白过来,但身后的门已经自己“砰”的一声关上,未尘被引出了结界保护范围。不待他拉开门回去,一股劲风从侧边直吹过来不给人丝毫的防卫时间就把他猛地往墙上吹去,幸而未尘反应敏捷拿剑挡了一下,但还是被吹得一下子后退几丈远,紧接着像早就安排好似的他脚下毫无防备地亮起颜色诡异的灵光,未尘一看到异常就欲踏出符阵,但强大的力量把他牢牢摁在原地。
等他听到门外响起有人匆忙赶来的脚步声时,他感到一股极大的吸力在拉扯着自己,而后“倏”的一下,未尘脑袋一下子晕了。
几乎是眨眼之间,他出现在了另一个地方。未尘来到此处的瞬间就觉察到绝对压制的灵力场,专为压制他而设计的阵法,灵力本就衰弱的未尘在这里真是除了肉搏没有别的发挥空间了。
一场早有预谋的计划,缜密周全时机准。未尘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在一个破破烂烂的小屋子里,门窗紧闭。
他的目光在墙壁上堪堪滑到一半,原本死死关着的门被“咚”的一声踹开,一个身材魁梧相貌粗犷的男子举着大砍刀就大摇大摆地踏进来了,活像一个打家劫舍干一票就跑的土匪头子。
未尘姑且就把他当土匪吧。
这个土匪并不忙着大放厥词,而是先在腰带里一阵捣鼓,掏出一张纸来,然后比照着未尘看了看,笑了一声,操着浓厚的乡音道:“果然*~、?;@‘!×+:$#%,还真是?@.”_”“($;;$)陈扬。”
未尘疑惑地掏了掏耳朵。
这是哪里话?他怎么听不懂?
“对不起,这位好汉,你会说中原话吗?我实在是听不懂你在叽咕什么。”
土匪头子闻言也愣了一下,接着眼透凶光,说出来的话感觉也不太文明:“俺$-#=%”@?”
听不懂?不会说?那我就放心了。
未尘面露笑意,深吸一口气说道:“孙子,敢不敢把你家主人报上名来?狗狗祟祟的什么畜生行径?”
话音刚落,又一个大汉跨进门来,跟土匪头子说了几句,他就离开了。只听这人说:“把嘴巴放干净点,他听不懂,我可以。你再说一个字,就会人头落地。”
未尘想了想,觉得不能坐以待毙,还是得说点什么,但他又怕这人真的什么都干的出来,便决定做点表情。
他看起来极其开朗地笑了笑,笑得这汉子毛骨悚然:“你他娘的笑什么!等我家主人得胜归来,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这位兄弟,我笑你太天真。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们就是那股起义军吧?”
“我敬佩你们的勇气,但是你们如果想以绑架我来威胁陈扬,实在是愚不可及。”
“不知死活的东西。”
那大汉举刀就要砍,被未尘蛇形走位躲过,闪着寒光的大刀又要落下来,未尘只好边游刃有余地躲着边胡诌:“你们应该知道我是捅过他一刀的,他有什么理由为了我屈服于你们呢?不过是陈扬垂涎我的美色还有我举世无双的智慧暂时留着我罢了。”
汉子脸上立马露出复杂的神情,似乎是在感叹此人的厚颜无耻,又似乎被勾起了一点兴趣。毕竟没有人会拒绝听自己领导对家的黑历史。
未尘险险避过一刀,知道这凶神恶煞的汉子被勾起了一点兴趣,便长叹一口气继续讲道:“我勤勤恳恳地把陈扬养大,结果他长大以后对自己的师尊产生了别的想法,我感到惊讶,但他青出于蓝之后我发现……”
汉子的刀停了下来,没等到下文,横着眉毛问道:“发现什么?”
“我打不过他了。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喝醉了,结果……”
未尘停顿了一下,汉子不耐烦地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你要是还敢说话说一半,我立刻剁了你喂狗!”
“好汉饶命,我这就说。”
“结果他也喝醉了。在酒意朦胧之下,我才觉察到原来我自己也早已动了心。但是我的身体越来越差,最终为陈骄所诱惑,打起了用徒弟换法力的主意,我真是一个很坏很坏的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