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郎神一番自我介绍之后,两人又是一番寒暄客气。
末了,顾云礼主动问道:
“不知仙童此来何事?”
“我家星君近日突感雍县香火有异,故而特遣杨某前来查看一番,源头疑似源于祈神术互联网,顾伯公可否能为杨某答疑解惑一番?”
老郎神模棱两可的将问题抛给顾云礼。
“原来如此,没想到,顾某兴之所至,竟惊动星君,真是罪过!”
顾云礼一脸自责之色。
俄而将平口窝班之事叙述一遍,末了道:
“……顾某也是瞧着那平口窝班颇为勤恳,故而相助一二,没想到,竟引得雍县戏班竞相争逐,倒是始料未及。”
“原来如此。”
老郎神点了点头,道:“顾伯公互联神术,当真是旷世之术,一术互联千万人,世所罕见,也难怪一个帖子,便引得全县轰动。”
顾云礼道:“谬赞!”
老郎神道:“顾伯公谦虚了!我家星君说了,雍县这几日香火,胜过寻常两三旬,若是能长此下去,何愁戏道不昌?”
啧!
这是为戏道吗?
这是为香火啊!
顾云礼心中揶揄,轻笑道:“发帖营造热度乃小道耳,顾某倒是有一个法子,可以壮大百戏之道。”
老郎神心中一颤,他屁颠屁颠跑来,不就是在等这句话?
“愿闻其详!”
“百戏之道,民间一直喜闻乐见,顾某犹记得那日平口窝班,初来天庵村时,十里八乡百姓那是闻风而动欣喜若狂,便是天降大雨,也有不少人固执留守。”
“由此可见,百姓对百戏之欢迎。”
“然而是何原因,造成百戏之道一直不温不火?”
顾云礼反问之言,令老郎君拧眉不言,陷入沉思。
“有道是,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又有言曰,饱暖思淫欲。”
“在顾某看来,掣肘百戏之道的根源,乃是田少民多。戏子若多,定少田耕,精神需求虽高,但肚皮之苦更甚。”
“因此无论是增加戏班,还是吸引看客,都不过是竭泽而渔。”
一番话听得老郎神浑身剧震,忍不住喟然长叹道:
“说的好,天下兴则百戏兴!否则百戏所助之兴,不过是庙堂九鼎欢宴,与天下百姓无关。”
“正是这个理。”
“那敢问,顾伯公所言的法子是何?”
“无他,唯有共享!”
“何解?”
“顾某可以在互联网上,为翼宿星君开辟百戏版块,专门挑选各类百戏视频放在上面,恰如那网课视频,一应香火收益,去除成本之后,俱归翼宿星君所有,仙童觉得如何?”
此言一出,老郎神瞳孔舒张,如凉水泼面,将见良友知音的激动,尽数浇灭。
“若按照顾伯公所言,长此以往,天下戏班岂不是得纷纷关门歇业?”
可不是?
大家都在互联网上看戏了,谁还去线下捧场?
到那时,只怕戏班会越来越少?
而翼宿星君的香火,皆来自戏班供奉,戏班若少,这岂不是在自掘坟墓?
至于互联网分红?
呵!
香火受制人手,那还是自己的香火吗?
顾云礼摇头道:“此言谬矣!此举一出,天下戏班只会愈发兴盛。”
老郎神闻言不吱声,目光如烛,幽幽看着顾云礼,等着他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