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灵不解道：“明明你是一片苦心，为什么不把你的用意告诉父母，反而让他们误解你，惩罚你？”

慕云升笑笑，无奈说道：“为了保护云瞑啊。在他眼里，我是常常欺负他的坏哥哥，如果父帝母神不惩罚我，便会令他生出被轻视被抛弃的念头，所以他们对我的惩罚越严厉，云瞑便会越有安全感。他从小体弱多病，事事不如我，性情便更加敏感，为了不让他心生不安，我也只能多受些皮肉之苦。”

月灵心中震动，对慕云升又是心疼又是钦佩，柔声说道：“你当时那么小，便有如此温柔缜密的心思，真是了不起！”

慕云升揉揉月灵的秀发，宠溺微笑，继续说道：“我们就这么打打闹闹过了将近四万年。后来，父帝将你接进了神宫，与我们一同生活。”

“将我接进神宫？我原本是哪里的？”月灵诧异问道。

慕云升一滞，迟疑了片刻，终于说道：“当时，父帝说你是友人遗孤。”

月灵心中忽然有些沉重，隐隐感到几丝不安与哀伤，竟似在害怕揭开那些尘封的隐秘，便岔开话题问道：“那，你有没有连我也一同欺负？”

慕云升见月灵没有追问下去，似乎也松了一口气，微笑回答道：“我怎么会欺负你！我第一次见你，便被你的美丽可爱深深吸引了，后来发现你不但聪慧伶俐，而且极为善解人意，不但我和云瞑十分喜欢你，神宫里上上下下的人都很喜欢你。可刚开始的时候，你见我总是欺负云瞑，便一直嫌弃我，疏远我，反倒喜欢照顾云瞑，和他极为亲近。我虽然心中难过，但看到云瞑开朗活泼了许多，也为他高兴。”

月灵恍然明白过来，原来慕云瞑刚刚所说的，自己最初属意之人是他，大概便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后来呢？”月灵追问着。

“后来？”慕云升执起月灵的小手轻轻摩挲着，微微笑道，“后来，便被你这只聪敏灵慧的小东西看出了端倪。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不再挡在云瞑身前与我对抗，而是改为在我们打完架之后悉心照顾他，并鼓励他，激励他，让他更加努力去修炼，帮助他变得更加强大。久而久之，在我们的默契配合下，他的身体真的茁壮了起来，不再似原来那般羸弱了。而且他的修为也日渐精深，整个人多了许多阳光和自信。而你，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我生出了好感，我们之间逐渐变得越来越亲近。”

月灵红了脸，张开小手挡住自己的脸，害羞道：“不会吧，我这么主动吗？”

慕云升失笑，拉下月灵的小手执在手中，柔声道：“当然不是，我从第一次见你便不由自主地想要去亲近你，只是那时你讨厌我，嫌弃我，根本不肯让我靠近你的。好在我脸皮厚，有恒心，数千年如一日地追求你，你才最终被我打动的。”

“这样啊……”月灵娇憨笑笑，默默挺直了腰身，小声说道“这还差不多。那后来呢？”

“后来，我们渐渐长大，变成了少男少女，感情日渐深厚，便时常想要在一起。我们一起玩，一起说悄悄话，一起搞恶作剧，一起冒险，甚至一起闯祸。父帝和母神常说我把你带坏了，总是不许我跟你在一起。云瞑也恨我从他身边抢走了你，对我越发仇视憎恨。唯独你越来越开朗快活，也越来越美艳动人。我也更加爱你入骨，爱到无法自拔，爱到为你痴迷，为你沉陷，为你付出一切都甘愿。”慕云升唇角含笑，目光悠远地望向远方，似是回忆起了那段快活美好的岁月。

“那……云瞑他，应该是有所误会的，我不曾对他讲清楚吗？”月灵担忧地问。明明应该是最为亲密的双生兄弟，却因为自己的存在而生出了罅隙，月灵的心中充满了难过与不安。

“讲过的，但云瞑完全听不见去。”慕云升轻叹一声，向后靠在椅背里，托腮苦恼道，“云瞑很痛苦，也很愤怒，他认定是我耍手段骗取了你的欢心，令你移情别恋抛弃了他。他对我恨之入骨，固执地认为，假如没有我的横刀夺爱，你一定不会离开他。但其实，从始至终你都没有爱过他，你一直把他当作弟弟去照顾的。”

月灵眼神黯淡，深深自责道“是我让他误会了。”

“不是的，灵儿。”慕云升轻抚月灵的发丝，柔声说道，“不是你的错，是云瞑太过单纯，他的感情非常简单直接，所以便把别人的感情也想象得如他一样。他只会亲近自己喜欢的人，所以便认定你与他亲近友善，待他好，便是一样喜欢他。”

月灵叹息道：“这是你和你父母的失误啊。”

慕云升疑惑望着她，似乎没有听明白月灵的话。月灵无不遗憾地解释道：“是你们过度宠爱他，对他太过保护，才让他不谙世事，不懂人情世故，所以才会因为单纯而受到伤害。所以我说，是你们的过度溺爱害了云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