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谒点头,心中却在盘算着不能让慕云升闲下来,总要多多找些事情给他做,自己才能多些时间和空间与阿月在一起。
一旁早早醒来乖乖守候的幻形兽看看月灵,再看看飞谒,忍不住摇了摇头,默默感叹着月灵的单纯和幼稚。她实在是太不了解飞谒腹黑的一面了呀!
“它好可爱……”幻形兽的可爱小动作吸引了月灵的注意。她将幻形兽抱了个满怀,又是揉又是磨的娱乐了半天。生性高傲的幻形兽险些炸毛,龇着牙正要暴露自己凶残的本性,却被飞谒一个凌厉警告的眼神吓得立即泄了气,只得乖乖做一只收起爪子的小猫咪,还要强迫自己按照飞谒的指示扮小可爱状。
好在月灵心中担心着慕云升,并没有持续蹂躏幻形兽,揉了一会便放过了它,魂不守舍地坐在一旁默默发呆。
她听澜悦说起过禁忌之力反噬的惨状,但她幻想不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在下意识地逃避事实。她知道那一定是残忍而痛苦的,却不愿在脑海中想象出真实的景象,似乎只要想象不出来,心就不会痛到无法呼吸。但尽管如此,她也已经无法承受那份深沉的歉疚和心痛。如果有选择,她宁愿自己去死,也不愿慕云升为了她痛苦至此。
月灵一时站起身疾步向殿门走去,想要去慕云升身边陪伴他,一时又思虑万千地退回来坐下,焦心忧虑地搓着桌面。
刚刚还想着要对慕云升下手,让他多吃些苦头的飞谒见到月灵如此焦虑不安的模样,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他的心隐隐痛着,却默默打消了对慕云升下黑手的计划,反而思索着办法,想要帮他早早解决禁忌之力反噬的问题,也好让月灵早些结束这份痛苦和煎熬。
他斟了一杯热茶送到月灵面前,温声到:“阿月,不要这么担心,他知道了会难过的。你照顾好自己,他才能安心调理身体。”
月灵感激地对飞谒点点头,眼神恍惚着端起茶杯喝了两口,却又忽然站起来,说道:“不行,我心好慌,我想去看看他。”
飞谒拉住她的手腕说道:“阿月,你先别急,先吃些东西再去。之前你昏睡了两日,不吃些东西,身体吃不消的。等你吃完了,我陪你一起去。”
肌肤相触的感觉令月灵心头“突”地一跳,脑海里忽然冒出一个奇异的念头:这个人,曾与她十分亲密。
颇为意外地望向飞谒牵着自己的手,月灵心中升起了惊涛骇浪。飞谒是慕云升尚未相认的异母弟弟,却与自己如此亲近自然,仿佛多年老友一样毫无生疏感与违和感,就连自己也同样对他充满了亲近和熟稔的感觉。他下意识牵住自己手腕的动作是如此干净纯粹,仿佛一种习惯和本能使然。而自己被他这个“陌生”男子牵住,也完全没有被冒犯和不适应的感觉,似乎理应如此。那么,自己和他一定不是今日刚刚才认识的,他与自己一定是颇有渊源。如此推断的话,这个飞谒,对自己并不坦诚……
月灵的眼神忽然戒备起来,一言不发地审视着飞谒,似乎要看穿他无辜表象下掩藏的真相。
飞谒在月灵神色变幻的一瞬间便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收手,却无法阻止月灵想要深入挖掘真相的决心。他的阿月实在太敏锐太聪明了,他该如何向阿月解释自己的处境和初衷?
飞谒苦恼又无措地咬着自己的手指,蹙眉思考着要怎么让阿月相信他并没有恶意。若他如实相告,说自己是魔君飞谒,是曾经带领魔族与神族开战,导致生灵涂炭的罪魁祸首,那月灵一定会先砍了他。可如果不说实话,欺骗月灵的话,又实非他所愿。况且就算他愿意说谎,也一定瞒不过聪慧敏锐的月灵。这可如何是好……
月灵却看着飞谒的小动作,以及他微微蹙眉的表情心头猛跳起来,心中再次升腾起那种奇异而鲜明的感受:这个飞谒,她好熟悉!
“飞谒……飞谒……”月灵默默念着这个名字,脑海里完全没有关于他的记忆,但身体与灵魂却刻印着太多他的痕迹,以至于许多反应都仿佛是自然而然的习惯与本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