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信得过同为太原人的钱章的,尤其是对方任职仓曹令这两年,从来都没有克扣过军粮。
当即点了一百戎兵,又叮嘱了临时顶替守城的都伯几句,郝昭便浩浩荡荡的往沁水畔疾行而去。
钱章也被兵卒们扶进城了。
但所有人都没有发现,他低垂着的脑袋,眼睛中尽是得逞的喜色。
不过呢,马上的,他又龇牙咧嘴的。
呲,依然冒出血丝的胳膊,真有点疼。那个姓徐名盛的家伙,年纪不大,看着也挺和气的人,但下起手来可真是狠啊
等郝昭到了沁水畔,只见一地的狼藉。
尸首一具没有,血迹都没几滩,但田野上泥泞了好多,尽是打斗中跌倒打滚和凌乱的脚印。仔细辨认了下,郝昭便率人往一处山坳中继续追了过去。
他的方向是对的,急行军了两刻钟,便看到一群粗布麻衣的汉子,正押着老县令和其随从往山里更深处走。
“贼子休走!”
一声厉呵,郝昭将长枪倒提在右手,一马当先追了过去。
那些贼寇回头一看,明显的一阵骚乱,不过被一个汉子给呵止了。他还给了开口求救的老县令一个大嘴巴子,率人跑到了个小山包上。
估计是觉得跑不掉,便想劫持人质而据险吧?
郝昭心里暗道了句,先是指挥着兵卒将小山包团团围住,才横枪朗声而言,“兀那贼人,将人放了,某就放尔等一条生路!”
小山包上,一名大汉越众而出,眼神带着些鄙夷,“这位将军,你是当我等是三岁小儿吗?”
嗯,钱章说得没错,此人是一口并州雁门的乡音,应是贼寇无误了。
担心是曹军来袭的郝昭,心里大定,也对那名汉子放出了狠话,“哼,限尔等一刻钟,若是不放人,某率军就攻上去,鸡犬不留!”
“呵,何须一刻钟!”
那名贼寇头子,用长刀在金县令的肩膀上拍了拍,张狂的大笑起来,“将军现在就攻上来吧!有一县之令陪葬,我们死得也不亏了。哈哈”
这个贪财好色老奴!别无一用!
顿时,郝昭又在心里狠狠的骂了金县令。不用说,肯定这个贪生之徒,为了保命将自己的身份给说出去了。
虽然被对方挑衅得牙痒痒的,但他还真不能就这么一鼓作气攻上去。
将贼寇屠戮殆尽,郝昭是有这个自信的,但也知道金县令也活不成。本来就是因为匈奴之事,惹恼了高干,才被贬谪来这个偏僻小县的。
如果还死了个县令,那估计自己会被一撸到底,去当什长或队率了。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郝昭压下胸腔的怒火,“说吧,尔等意欲何为?”
“爽快!”
先是赞了一声,贼寇头子才说出了条件,“半个时辰内,送三百石粮食来沁水畔。嗯,我不欺你,你的兵卒留在此三十人就好了。”
“郝司马,速派人去让钱仓曹备来粮食啊!”
好嘛,郝昭还没说话呢,县令就先嚎上了。又是一阵怒火涌起,郝昭瞪着小山包好一会儿,还是让人照办了。
不过呢,他的兵卒刚回去,却见听闻到一声牛角号。只见四面八方,全都身着赭红色军服的兵卒,密密麻麻的为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