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父”
跪在病榻前的刘琦,再也憋不住情绪,痛哭出声。
即是因为刘表直言不讳的提到了自己将死,也是因为老父为他谋划了未来。
“唉,汝非雄主,生逢乱世,守身为上吧。唉,去吧,晚了,莫生事端。”
一句话,连叹了两声,刘表一脸的黯然,挥着手催促刘琦离去。但是猛然间,又想起了个事,再度睁眼。
“琦儿,汝性情至孝。然,为父亡故之时,勿来奔丧,莫被人所趁。”
被催促的刘琦,涕泪齐下。
深深的吸了口气,才冲着刘表磕了好几个头,“喏。阿父,请恕孩儿不孝。”
说完,便起身离去。
高大的背影,看似有些萧条,又些挺拔,但最终还是被黑暗所淹没不见。
而刘表看着他的背影,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满脸的悔恨之色,再也隐藏不住。
若是孤当年不好座宴清谈,驱甲兵十万,征伐天下,再不济,也不会沦落至今基业不保的地步吧?
唉
可惜,一切都晚了。
是啊,晚了。
窝在阴县的陈恒,心里也默默的叹了口气。
他当然不是在可惜刘表,而是在哀叹着自己。
虽然没有封列候,然而领了太守之职还督一方兵事的,也就他了!
至于程昱,还是忽略了吧。
人家是孤狼。
孤狼是形成不了威胁的。
周不疑已经死了,说明曹老大已经在为未来的基业长青,铲除威胁了
而陈恒,从一介刀笔吏,做到了曹营外姓将领第一人!
这其中有他娶了夏侯若君、有了尽情发挥舞台的关系。但更多的,是他这些年锋芒毕露,寸功必争!
奋勇争先,本来是好事。
但不知道韬光隐晦,就变成了件祸事。
我毕竟才三十有三啊,而曹老大已经五十有三了。
陈恒有些懊恼的揉着太阳穴,仿佛自己也得了头风之疾一样。
要不,等曹老大来了,就将兵权交出去?
嗯,好像是个办法。
反正曹休都要来荆州了。
只是,为什么我心里就觉得特别不舒服呢!
他大爷的!
心里有些愤怒,陈恒起身,抬起一脚就踹翻了桌几。让桌几上的酒盏、笔墨、竹简等物,瞬间腾空而去,扔了个满地狼藉。
早就研磨好的墨汁,有好一些聚集在一起,缓慢的而又欢快的蜿蜒着,划出了扭扭曲曲的墨痕道。
有点像条小溪流。
小溪如果变大了好多倍,应该就是江河了。
嗯?
黄河,长江,官渡之战,赤壁之战!
顿时,陈恒的眼光又变冷了。
而且觉得自己有些饿,尤其想拿几个麦饼来慢慢的,慢慢的啃,品尝那股淡淡的麦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