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邓艾闻言就直接愣住了。
这名中年士人,他,竟然是陈遂的阿父!
整个荆楚之地都知道,蔡文姬之子陈遂,其生父是谁!
某方才,竟然和平南将军、领荆州牧陈恒,战功赫赫的世之狡狐,同席而言谈?!
还被夸赞了?!
好嘛,也不怪邓艾惊诧。
毕竟他不过是一个屯田看守稻草的小吏,对比这位平南将军、领荆州牧的官职而言,就是一只蝼蚁的存在。
两者之间,犹如天壤之别,是不可能有交集的!
“艾艾,拜见州牧。”好一会儿,邓艾才反应过来,躬身对陈恒做了个揖。
“嗯,不必见礼。某今日乃出游,并非巡视公务。”
狡狐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个善意的戏谑,犹如在调侃着家中子侄,“艾,又复艾,乃几艾也?”
额
邓艾脸上也有了一丝笑容,回道:“凤兮,凤兮,乃一凤也!”
顿时,陈恒便大笑起身,还很亲昵的拍了下他的肩膀,“善。今日汝栉风沐雨、筚路蓝缕,他日必可春华秋实。勉之!”
不等邓艾反应,他又转头对着自家儿子叮嘱了一句,“汝二人既然为友朋,当效仿杵臼之交。日后,汝有不解之时,也可邀请士载一起入内堂求教。”
杵臼之交,是大汉朝的一段佳话。
发生在官佐吴佑和贫困士子公沙穆之间。他们两人身份悬殊,贫富有别,却因双方的学问,成为知交。
狡狐这是在训导陈遂,既然都是贫贱之交了,那么就不应该互分彼此。
比如入内请教蔡文姬学问的时候,就应该将邓艾也带进去,一起听解答。而不是自己进去,让友朋在外面等着,划分彼此的亲疏。
说完,狡狐便施施然的离开此地,让不同的表情分别浮现,在两个少年郎的脸上。
陈遂脸上有些惭愧,冲着其父的背影,施了个礼表示谨记教诲。而邓艾呢,却是深深的躬身作了个揖,脸上依稀流淌着感激之色。
不光是狡狐的勉励之言。
更是因为狡狐的一句话,就让他有了机会,向四海知名的才女蔡文姬,求教学问。
举荆楚之地,除了己吾陈家的子侄外,他是唯一有此殊荣的人!而此时的他,仅仅是一个蝼蚁般的屯田小吏而已!
试问,他邓艾何德何能也?!
好嘛,现在的邓艾,都觉得自己没有什么东西,是能让狡狐惦记的。
也就是说,人情达练的狡狐,在施加恩惠、笼络人心的时候,都做到了无一丝人间烟火挥一挥衣袖不带走半片云彩。
让人觉得是随手施之,而不是为了日后的图报。
因为前者是授予,后者是在交易,两者之间感触自然是不同。
但是呢,如今邓艾还是太嫩了,比如感激有点早。因为马上的,深谙人心的狡狐,让人拒绝不了的恩惠,又来了。
在翌日,邓艾才跑去当值的时候,就发现博望县的屯田都尉,已经亲自在等着他了。还一脸的诧异,用狐疑的眼光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好像不认识了一样。
原来是州牧府传来调令,让邓艾去当个整理文书的书佐。嗯,和他一起搭伙上任的,还有陈遂。
难怪屯田都尉会有见了鬼的表情。
邓艾,这是入了荆州牧狡狐的眼!还是和其子当了同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