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资格、有能力改变,或者影响这个希望的人,却为了自己的信念,为了各自的恪守,而拒绝了。
他没有读过书,也不知道“人各有志不可强求”这几个隶书怎么写。
更不懂意思相反的,“忠臣不事二主”和“良禽择木而栖”这两句话,为什么都能被世人称赞,被人奉信。
他只知道,生逢乱世,生而卑微的他们,好生艰难。
带着这样的沮丧,他拜访了黄权给点明的第三个人。这个人,姓狐名笃,字德信。
嗯,这次应该可以成功吧?
他想。
毕竟狐笃是黄权同县人,而且年方弱冠,尚未出仕。如今也没什么名声,就是个有点才学的士人而已。
面对赫赫有名的世之狡狐,应该会心有仰慕吧?
作为从小就养在外祖家,家境不丰实的人,应该能懂得巴人的疾苦、愿意挺身而出做点努力吧?
“某如今已经复为本姓马,改名为忠。”
面对亲兵队率的殷殷期盼,狐笃的回答,却是先纠正了自己的姓名,然后就变成了疑问,“黄从事将某举荐于荆州狡狐,是何道理邪?岂不闻,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乎!”
哎
亲兵队率闻言,便深深的叹息了一声。
他有些绝望了。
对面这位同为乡里的人,开口之言,同样是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忠义道德与个人恪守。而不是落脚于尘埃,倾听黔首们的期盼。
“在下只是一个兵卒,粗鄙之人,不能回答阁下之问。冒昧而来,多有打扰,还请恕罪。告辞。”
亲兵队率学着黄权平常的口吻,很谦卑的告了声罪,也是告辞之言,便将离去。
他不想再多请求了,也不愿再纠缠了。
反正也没有意义,不是吗?
他还要去下一家走个过场,好完成这次的任务。
是的,走个过场。
因为黄权推荐的第四个人,是汉昌县人,家中是县里首屈一指的大族!
这是也他将这个人,当成最后一个拜访的原因。
大族啊,巴西郡的太守,见到其家主了,都会很亲切的、很客气的打招呼呢!这种人怎么可能愿意去荆州呢?
别的不说,就连出身一般的狐笃,哦不对,现在姓名应该是马忠,都不愿意去呢
对吧!
但是呢,就当亲兵队率刚转身的时候,马忠又开口了,“这位壮士,还请稍等。某还有一事,想相询于壮士。”
不愿意就不愿意,还问那么多干嘛!
亲兵队率心中有些气。
但长期当亲兵的熏陶,让他还是压下心头的诽意,很好脾气的声音淡淡,“阁下但问无妨,在下若知,定会明说。”
“多谢!”
马忠拱了个手,言辞也没有最初的激荡,“壮士此来目的,某一时不能有定论。因某不曾见过世之狡狐矣。便想跟随壮士去一趟荆州,观其人再做决定,不知可否?”
“自然可以!”
顿时,亲兵队率就大喜过望。
他觉得自己终于,成功的拉到一位!就连久负盛名的黄权,都在口舌上败给狡狐!马忠要去观人,岂不是步入后尘?
“不过,阁下要等数日。某还要去一趟汉昌句家,再回荆州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