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不愿意被对立的政敌,硬生生的扎进一颗钉子来不是?
甚至,他还想好了,等荆南之战结束后,便和司马懿商议一番。看怎么将马良、向朗等人也寻个理由,让曹丕将他们都调走了。
好将荆州彻底掌控在手中。
只是,他还有这个机会吗?
狡狐是觉得没有的,但司马懿觉得有。
在狡狐说完要求,连宴席都不愿意参与就去了巴中后,他便从夏侯尚的车驾内走出来。
眼神漂浮不定的看着狡狐远去的背影,好一会儿,才轻轻谓之,“伯仁,某方才有所思,或许对此次南征有所裨益。”
是的,借口军务繁忙错开谋面的他,一直都藏在马车内。
“哦,仲达何所思也?”
夏侯尚面露喜色,走近了两步,抓住了他的手。
他知道这位儿女姻亲的才学。
在以往,已故的魏王曹孟德每一次征战,司马懿都跟随在身边出谋划策,没少得得到荀攸、贾诩等老一辈人的熏陶。再加上他本身就深有谋略,已然成为曹魏势力中,不可多得的筹画士。
“某是在想,既然狡狐让我等无跨江之忧,不如就所谋大些。”
他不顾形象的蹲在地上,用手指画出了长江的走势,大概圈出西陵、公安、龙阳和益阳城的位置,最后用手指重重的戳在的益阳城更后方的地方,“我军若是有一支奇兵奔袭此地,荆南的江东军便腹背受敌,不战自乱矣!”
夏侯尚的眼睛眯了起来,捏起了胡须。
他对荆南的地形了然于胸,从司马懿手指戳的地方,便知道此地乃是柴桑城!位于崭春郡寻阳城的对岸。此地与江东所控制的江夏郡挨着,觉得曹军不会绕过重兵守备的武昌城来进攻,因此守备一直都不严密。
如今,更是因为荆南大战将起,大部分守戎的兵卒都往公安城一带调遣。若是曹军突袭,定然能一战而下。
但是呢,江东胆敢让这座城池空虚,是有一定道理的。
曹军想攻打柴桑城,必须得先攻进崭春郡,还要防备住相邻的庐江郡救援。不然突袭,就变成了自投死路。
江东军倚仗于此,觉得曹军不会打柴桑的主意就算来袭击,在攻打崭春郡的时候就能得到消息,也有足够的时间调动兵力来防备。
这些双方的优劣势,夏侯尚都是知道的。
他在荆州好多年了,每天对着地图思考,所以直接就指出了司马懿谋划的难点,“仲达此谋虽好,然,有两点无法做到。其一,我军当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绕过崭春郡邪?其二,我军就算绕过了崭春郡,又如何能在江东庐江郡的救援之下,渡江攻击柴桑邪?”
夏侯尚的问题刚落下,司马懿就笑了,犹如春风般绽放。
他用手一下子就抹平的沙土,起身拍着手上的沙子,“有伯仁此二问,某心中便有了八成把握矣!”
额
夏侯尚撇了一眼,眉毛都往眉心中挤去,手指也在下巴上不断的摩擦着。
但是呢,好一会儿的独自思虑,却依然没有想通司马懿的所指,便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开口问道,“仲达还是明言之吧。某近日诸事繁琐,无心思与汝玩机锋矣。”
“诺。”
司马懿拱了个手,将脑袋凑了过来,小声说道:“伯仁,岂不闻反其道而行之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