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二六章、凤雏与狡狐之战(1 / 2)曹魏臣子首页

秋风瑟瑟,吹皱了南广河的水面,荡起了波光粼粼。

微微凉的天气,天空半阴不雨,再加上入目依然青翠欲滴的原野草木,让人瞬间就有了垂钓的心情。若是披着蓑衣,从江中钓起几尾鲜鱼,乃是人生的岁月静好也。

然而,这片平静的美好,却被如雷的鼓声和凄凉的牛角,给破坏了。

当狡狐的军旗到了南广县,得到消息的庞统与李严也领兵到了。双方在这条蜿蜒秀丽的河流畔,对于南中的归属权,开始第一次互攻。

也是极为罕见的,双方将兵卒们都拉了出来,在野外排兵布阵正面大战一场。

这样正面的对阵,是很考验指挥艺术的。

步骑与nn等各种兵种的排布让突前与中坚等各部各司其职的调度,都是决定一个小区域的胜负,也影响整个战场的胜负。

对于狡狐陈恒而言,将战场挑选在这里,是避免了马家军的最大优势:骑兵!

由雍凉彪悍汉人与羌胡部众组成的西凉铁骑,在野战中堪称精锐无敌。他已经见识过很多次了,今天不想再见到一次。

在河畔边上大战,就是可以有效的遏制马家军的骑兵突袭。

西凉铁骑没有重铠骑兵,不具备顶着无数nn正面突进的能力。他们对战步兵,都是遵循与狼群的的战法。用来去如风的速度优势,通过奔袭侧翼和后方,寻找到薄弱处一举杀入军阵中,从而导致整个战场崩溃。

但如果曹军的军阵侧翼是一条河,那么就没有这个忧虑。

显然,庞统也知道这点。

他带来的一千西凉铁骑,都很安分的呆在中军大旗下,暂时充当了主帅本阵的护卫。而不是让他们围绕着战场跑起来寻找战机。

当然了,明知道是对自己不利的地形,庞统依然率军出来野战,自然是心有所持的。

不远处,就是南广县的城墙。

那边是李严的军阵,和他的军阵形成了两把尖刀,让曹军面临两侧受敌、让曹军不得不留下足够的兵力守卫中军大旗。

这也是他的倚仗。

这样兵分两路的布阵,一边出现短暂的失利了,也能迅速退回来重新整阵。因为另一边能会拖住曹军的脚步,让曹军不能趁机追击扩大战果。

相当于保证了,在战场上不会出现大败。

更何况,凤雏心中还给雍闿许下了重利,让他甘愿和马家军并肩作战了。

刚好,狡狐的心中,同样也是在期待着,雍闿与傅肜能从南广县的背后杀来。

两人都觉得自己有后手,都觉得自己是笑到最后的人。

是故,大战就在各自的期待中爆发。

狡狐的军阵中,对着庞统军的前部,是黄权督领的巴中子弟兵,以勇猛好战的賨人为主。他们习惯了逢战当先,也习惯了的临阵踏歌而舞。

在战鼓刚响彻战场的时候,他们脚步整齐的踏歌向前。手中的兵器岑差不齐,有剑、矛、宵顶、带钩等,但另一只手却都普遍是厚厚的木盾。

这是他们被成为“板楯蛮”的由来。

和他们整齐的战歌相得益彰的,是庞统军阵中鬼哭狼嚎。

那是青羌与叟蛮组成前军。他们也动了,在各级小头目的约束下,迎着賨人而来。

在用桀骜不群的异族,充当战场的消耗这方面,狡狐与凤雏都是一样的心思。

“嗡!”

“嗡!”

双方距离约摸只有了五十多米的时候,曹军与马家军的阵中,都连续发出了令人心悸的声音。

无数的箭矢,高高的抛向天空,同蝗虫席卷而来,遮天蔽日。在阳光中划了道优美的弧线后,便如带着死亡的微笑,往对方兵卒的血肉之躯扎去。

在这一刻,生命没有了贵贱之分。

“举盾!”

各级头目的呵斥声,在战场上起伏。

“啊”

各种红色花朵的绽放和凄厉的惨叫声,也开始起伏。

密集抛射的杀伤,虽然没有准头,但胜在覆盖了整一片区域。重力加速的刁钻落点,可不是冲锋在前的兵卒手中小小的木盾能抵御的。

好在二十多米的距离,也不需要冲太久。

只要冲进了短兵相接的区域内,彼此后方的弓箭手都会怕误伤袍泽而停止射击。但也意味着,踏进了这片区域,即将迎来n尖刀刃亲吻血肉之躯。

“杀!”

依然大声吼着整齐战歌的賨人,口中猛然爆发了一声暴呵。

冲着最前排的人,还没等敌人靠近,就将伏下了身体,将脑袋藏在了厚厚的木盾下,猛然发力虎跃撞去,犹如一只红了眼睛的公牛。

也让脸上抹着黑白相间涂料的青羌和叟蛮,有些措手不及。好多人还没来及反应,情急之下只是本能的驱使下,胡乱的挥舞着手中的兵刃。

没有什么意外,他们大多数人都被撞了个人仰马翻。

然后,还没等他们从地上接力挣扎爬起,挣扎要用手中兵刃捅进半个身体压在自己身上的敌人,就觉得身体迎来一疼,失去了力气。

那是賨人们,藏在厚木盾后面的兵刃,已经趁势捅进了他们的身体。

但是这些野蛮发力的賨人,也迎来了秋风最后的呢喃。

半伏在地上的身体,是无法抵御居高临下的刀剑的。后续而来的青羌和叟蛮,也将兵刃扎进了他们脖颈或肩膀,为袍泽报了仇。

而他们,也很快被紧随其后的賨人用木盾给挑开了兵刃,然后就是刀刃在眼中迅速的靠近,变大。

杀人,然后被杀,反反复复。

这些从穷山恶水中练就坚韧信念的蛮夷,这些衣甲破破烂烂的可怜儿,被汉人用微薄的利益诱惑下,在战场上奏响了死亡旋律。

视死如归的喊杀声,扑倒在地的悲鸣声,永无休止。

“杀!”

古铜色脸的王平,手持长刀带着亲卫冲到了最前面,咆哮如雷。

仗着身边持盾亲兵的护卫,他完全放弃了防御,用力大势猛立劈与横削,竟然带着兵卒犹如一个锥尖深深的透入了青羌叟蛮的阵中。

在他左边四十多米开外,张嶷也同样手持长n,气势如虹的挺进。

他们两人都被陈恒授予了牙门将的官职。从官职上理解职责,是依托着防御工事“牙门”杀敌。但是他们督领的兵卒,被狡狐扔出来当了前部,顺便的,他们牙门将的职责也就变成了冲锋在前的裨将。

没有斩将夺旗之前,必须一往无前。

本来呢,身为将领的他们,还有临阵指挥之责,是不需要那么快就亲自冲在前面的。

但是他们麾下的賨人,在一个月前还是化外之民。没有学过什么军阵之法,在战场之上,除了一味的无畏冲向前外,没有什么可取之处了。

就和他们在深山中与野兽搏斗一样。

是故,他们必须要身先士卒,用自己的悍不畏死,鼓舞着他们保持高昂的士气,和头脑继续只充斥杀人的兽性。不然的话,万一这些賨人在满地肢体中醒悟了过来,说不定就演变成了临阵逃脱。

别指望为钱财卖命的他们,能够遵守问鼓必前的军中号令。除非是后面黄权部,从军了好多年的汉化賨人。他们才能被称为正儿经的行伍。

嗯,王平与张嶷胆敢不管不顾的杀入敌阵,底气在于后方黄权正督军急促向前。就算陷入了重围,黄权部也能及时赶到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