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恒心知肚明,也不矫情,拱手告别。
“子恪,你把酒肆卖了,带仲至回来帮扶家里。给你一百五十私兵护卫乌堡,叔至我另有用处。”
众人坐定,陈恒直接就张口吩咐,也不理会对方的回答,又对陈伯说,“陈伯,家里佃户耕种收租等杂事,还得您老带着子坤操劳了。”
“喏,家主放心,老仆定会照顾好家里。”陈伯站起来领命,也带动了其他人起身。
“叔至,你带两百人在野外外扎住,在乌堡里太安逸了,是练不出好兵的!世道乱了,贼寇也会变多,我陈家必须要有保命之力!”
“喏!”陈到弯了弯腰,然后又疑惑,“那家主您的这里...”
“不碍事,陈侃在呢。五十私兵够了。恒年幼,陈家就依仗大家扶持了!”
“不敢当!”众人连忙谦让。
“还有一事,今日就先定下来吧!”陈恒起身,先陈太公的坟茔行了礼,然后慢慢环视了一周,“阿父曾经叹息有兄弟三人,却有两人断了血食。”
听到这里,陈链父子三人垂下了头。陈太公的二弟,是他们的阿父和大父。
“我想过了,你们和我是一个祖先。如今陈家人丁单薄,就不执泥嫡庶之礼了。子恪祭祀二叔血食,陈泽就过继给三叔吧!待我守孝满之后,便入祠堂祭告列祖列宗。”
“家主...”陈家众人又跪下了,感恩涕零,尤其是陈链。
“散了吧!”
“喏!”
有恩者,能使人;有威者,能畏人。恩威并施者,方为人上人。
陈恒看着陈太公的坟茔,心里默默念叨着。
阿父,孩儿是家主了,得为陈家未来考虑。您知道吗?乱世已经开始了,未来将是千里无鸡鸣,白骨露於野,十室不存一。
孩儿一个人的力量,在乱世中太小了...
叔至是个人才,陈伯一家也忠心耿耿,孩儿得将他们稳稳绑在陈家的车上,才能保证保全陈家传承。
阿父,事从权宜,你莫怪孩儿...
一阵微风拂过,坟茔边上的青草都摇摆着弯腰,仿佛在回应陈恒的思绪。
一个月眨眼即过,半山腰之侧,陈恒在与高柔告别。高柔已经出来太久了,该要回圉县了。
对这个仗义的小伙伴,陈恒很感激,只是高柔临走前吞吞吐吐的一句话,让他觉得有点小郁闷。
他的原话是这样的,“那个,子初,关于蔡文姬,嗯,过些日也就忘了。唉,柔不会安慰人,愿子初能早日振作起来。”
陈太公临终前的特地嘱咐,早就被己吾的豪强世家们传遍了整个陈留。
陈恒一脑门黑线,明明和小姐姐蔡文姬之间一点事都没有的,竟然被传得满城风雨,还无从辩解,心里那个憋屈啊。
但愿过些日子,这事就过了吧。他心里哀叹着。
当然,事情不是那么容易过去的。
因为远在雒阳的蔡邕父女,也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