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县令的眼睛慢慢亮了起来,几乎和那盏灯火争相辉映了。
至于太守那边...
好友的故人,和自己的心腹之人,两者对比之下,应该就不会计较了吧!
嗯,能从秩一百石的贼曹,成为秩五百石的县令,自然是心腹之人。
数日后,留在陈家的张山,和几个曾经为匪的汉子,被县里的一队士兵带走了。
事情一发生,整个己吾都大为哗然。两百年积善声望的陈家,家竟然出了不肖家仆?然更加震撼的消息,在第二天就传遍了陈留郡。
刚上任的己吾李县令,求了陈家家主陈恒去了县里。嗯,是求,一名队率和五十名兵卒来求的。
其实那名队率是有苦说不出来。县令的命令,是去拿陈恒来。
但到了陈恒守孝的半山腰,就被两百名如虎如狼的私兵在陈到和廖化的带领下,围了个水泄不通,眼神里看他如同待宰的羔羊。
昨天被抓住的张山等人,早就引起陈家的警戒了。世家嘛,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的鸿门宴没赶上时候,打虎先断其爪牙还是知道的。
那名队率一看,就面色发苦。东汉末年中原地区的郡兵,战斗力还真比不上世家的私兵,更何况对方有人数优势。
他只能苦苦哀求守孝中的陈恒,说什么自己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军令如山,如不能执行命令,回去了就死路一条云云。
末了还了扯出了看在乡里乡亲面上,希望积善之家能谅解一下苦衷之类。
以廖化的看法,就是直接屠了这些为虎作伥的恶吏,再去把李县令宰了。
嗯,这小子不知道是被勾起了当年的家破人亡,还是在江湖久了,来陈家呆了一年,行事依然带着些许匪气。
依然一身披麻戴孝的陈恒,斜眼瞄了队率一眼,明知故问:“不知道到李县令命你来拿恒,所为何事?”
一句话把队率弄得支支吾吾,半天不吭声。他是真不敢说啊,说了搞不好就死在这里了。
“也罢,你也是奉命行事。恒就随你走一遭吧,子德,备马。”
陈恒吩咐了一声,转过头对私兵训了一句,“尔等稍安勿躁,但且跟来就是。叔至,约束好他们。”
“喏!”
陈到应了一声,还用手扯了扯廖化的袖子,制止了后者想继续扔出打打杀杀的言语。
陈恒施施然的刚想上马,忽然歪了下脑袋,就冲着队率招手,“拿来!”
队率的手里还拿着锁人犯的铁链麻绳。
好嘛,这是要作秀了。
就这样,陈恒一身守孝麻衣,骑在马上,双手被绑着,前有五十名郡兵开路,后有两百名私兵跟随,浩浩荡荡的往县里走去。
守孝的半山腰和县里距离也不算太远,步行不过小半个时辰。但这个时间,已经能让己吾的世家豪强们互递消息了。
新上任的县令,竟然抓拿了两百多年的积善之家、郡望之家的家主,一个守孝之人?
李匹夫,欺我己吾无人乎!
得到消息的己吾的世家们都怒了。他们都各自带着家奴匆忙赶往县里,连年迈的身体很不好的王太公都来了。脚步之急切,竟然比陈恒还要早到。
嗯,李县令,是淮县人。
古人不仅宗族凝聚力高,乡党之间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