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法子,让陛下清醒片刻?”张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如果你能做到,我保你无虞,并让你仍然稳坐太医院院判的位子”。
听到皇后肯保自己,张院判定定神,肯定道:“微臣可以竭尽所能,但也只能让陛下短暂复苏,之后便……”
“你确定可以做到?”
“微臣确定”,张院判沉声道。
“好”,张嫣点点头。
“那微臣这就动手去了”,张院判道。
“不,先等等,你先去准备着吧”,张嫣道,等张院判做准备去了,张嫣转而看着曹化淳,吩咐道:“曹公公,只能有劳你走一趟了,立刻宣召信王入宫”。
“是”,曹化淳略微沉吟一下,俯身道。
等曹化淳走远,张嫣看着身旁几个铁卫,他们都是她父亲英国公给她留下的心腹侍卫,再吩咐道:“你们几个立刻出宫,分两拨,一拨跟着曹公公,盯着他,如果他有异心,立刻诛杀,无论如何,至少要确保信王殿下的安全,另一拨人,则即刻通知国公爷,告诉他宫中有变,请他做好万全准备”。
“诺”,侍卫们立刻奉命离去。
看着侍卫们离去的背影,张嫣心中惶惶,虽然她很冷静、很有决断力,正是因为这种特质,让她的父亲费劲心机,将她送入宫中为后。但是,她毕竟才十九岁。一个二十岁不到的花季女子,面对层出不穷的宫廷阴谋,以及即将到来的权力风暴,她不能不感到彷徨、恐惧。
不知为何,突然间,张嫣脑海里浮现起了那个写下了人生若只如初见,并且还不小心摸过她胸前私密部位的那个可恶的家伙。
“真是的,怎么突然想起了那个坏人”,张嫣暗骂一声。
“阿嚏”,自家宅院里,夹着夹板,但勉强能下地了的陆扬,突然狠狠地打了个喷嚏,差点摔倒。“谁在背后骂我”,陆扬擦擦鼻子,呶呶道。
信王府,大门紧闭,突然有宫中公公来到门前,敲起了府门,打破了王府长久的沉寂。
“皇兄落水了?!”信王朱由检讶异道。
“是啊,请殿下速速随我入宫面圣”,曹化淳道。
“曹公公,您是奉皇命来的吗?”朱由检道。
“不是,万岁爷已经昏迷,奴才来的时候,尚未清醒”,曹化淳道。
“那,请恕小王不能入宫了,外臣无诏或未经圣允,不得入宫,此乃祖制,小王不敢逾矩”,朱由检小心翼翼道。
其实,他并不完全信任眼前这个太监,虽然他是天启皇帝的人,可是谁知道这是不是一个陷阱呢,此时乃阉党横行无忌的时期,任何内廷中人,他都信不过,他不敢给人留下把柄。
“殿下,万岁爷危在旦夕,国事为重,请您随奴才入宫”,看到朱由检推诿,曹化淳焦急道。
试探,这一定是魏忠贤的试探,甚至是皇兄的试探,看我在皇兄病重且无后嗣的情况下,会不会有野心,朱由检暗暗道。“公公,小王胸无大志,惟愿做个富贵闲人,宫中之事,不敢与闻”,朱由检竟然长作一揖,求饶道。
“殿下,皇后娘娘还在宫中等着呢,现在可不是推三阻四的时候”,曹化淳有些怒道。
“皇后娘娘?”朱由检讶道。
“正是,是娘娘亲口命奴才前来传诏的”,曹化淳道,同时掏出了皇后赐给的腰牌。
朱由检接过腰牌,略一沉吟,暗道:既然皇嫂有令,本王死又何惜?!不能辜负了皇嫂的一番信任。眼神中,竟然流露出一丝柔情,像旭日晨曦般,驱散了他面庞上厚厚的伪装。朱由检轻声道:“有劳公公引路”。
曹化淳正急的团团转呢,闻声差点没反应过来,他没有想到,皇后的懿旨竟然这么有用,刚刚信王听到皇帝快要驾崩了,都没啥反应,怎么皇后的名头一出,他就立刻转变态度了?
“公公,咱们走吧”,这回,反而轮到朱由检来催促了。
“好,好,好,殿下,赶紧随我来”,曹化淳道,刚说完,他又转过身来,“您有心腹高手侍卫吗?最好带上几个,万一……至少还可以应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