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王安”,魏忠贤怒道:“我说过,谁也不许再提这个名字!!”
看到魏忠贤发怒,崔呈秀等自然只好立刻跪下。崔呈秀道:“义父息怒,孩儿只是提醒您,在权力的路上,不是万丈光芒,便是万丈深渊。成王败寇,你死我活,从来没有第三种选择”。
“哼”,魏忠贤冷哼一声,“那就让新主看到咱们的能耐,让他不敢对咱们下手,满朝上下都是咱们的人,他能耐我何?!”
“老崔,老崔,等等我”,东厂外,田尔耕叫住崔呈秀,“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啊?”
“唉”,崔呈秀叹了口气,“义父他还是老了,现在一心一意只想着自己富贵还乡、安享晚年,根本没有雄心跟朱由检去斗了”。
“他能退下去,咱们可不能退啊”,田尔耕急道。他可是令人闻声丧胆的锦衣卫大都督、朝廷头号特务头子,他很享受现在的权势,让他退下来,做一个无所事事的富家翁,他可不想。再说了,在锦衣卫这么多年,抄家、灭门的事,他干了不知道多少,如果没有了权势,退了下来,他能有活路吗?!那么多仇家,只怕在返乡的路上,他就会死于非命。
“大都督好气魄,只是,仅凭我们俩,扭转不了大局的”,崔呈秀无奈道。
“你乃咱们这边的文臣之首,我则是武将之首,咱们一文一武联手,哪怕不要义父那糟老头子,也是可以做出很多事情的”,田尔耕野心勃勃道,魏忠贤要退,就让他退吧,他退下来更好,旧人不退,新人怎么上位呢!
崔呈秀没有他那么乐观,“义父的地位,如果在平常时期,他指定你我为接班人,我们自然可以接住盘子。但是,在皇权更迭,义父自保尚且有虞的情况下,人心涣散,义父他老人家是最后的凝聚力,他自己都泄气了,人心便自然而然散了,那些个墙头草们,自然会另投他主,给自己留下退路,咱们再做任何努力,都是徒劳”,再叹了口气,“今儿个,许显纯便是一个例子,他以往可是咱们这边的急先锋,可如今呢,你看他那个畏畏缩缩的样子,恨不得马上去捧朱由检的臭脚”。
“唉,那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吧”,田尔耕终于认清形势,无奈道。
“咱们现在能做的,只有尽可能地控制各自的党羽,保持势力不瓦解,用一个字来说,便是拖。拖着不让咱们这伙人散掉,不散,则没有人敢对咱们下手,只要散了,咱们便会被各个击破,死无葬身之地”,崔呈秀道。
“好,知道了,谁他娘敢反水,跳出来一个,老子宰一个!”田尔耕恶狠狠道。
在自家宅院里,陆扬唉声叹气的,看得汪文言直想笑,忍不住开口道:“现在大局已定,你怎么反而闷闷不乐,大早上的,便一副懊丧不已的样子?”
陆扬默不作声,他难道告诉汪文言:自己是在悔恨,没想到天启朝只有五年便提前结束了,自己一直还没来得及与跟朱由检眉来眼去、勾勾搭搭呢,要知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贫贱之交,那才是患难之交。自己明明知晓历史,知道朱由检会上位,结果还是白白错过了结交的时机。
不过,也恰恰是因为自己知晓历史,才会被历史所误,自己太执着于天启七年这个历史事实,总想着还有两年时间,先搞定其他事情再说,结果没想到,自己的到来,打破了历史的原有进程,好吧,朱由检已经破茧而出,蛹化成蝶,变为崇祯皇帝了。
“是不是新帝登基,让你感到有那么一丝不安?”汪文言道,“没错,皇位更迭,意味着权力洗牌,不过,你好像目前还没有任何权力吧?忧心什么?”
“没有任何权力?”陆扬喃喃道,“不,我还有一项权力,我是上书房行走”,陆扬从椅子上,撑了起来,他的腿,大体上好得差不多了,不过,昨日一番折腾,还骑了马,又有点疼了起来。他拖着略微有点一瘸一拐的腿,往外急匆匆走去。
“你干嘛去呀?”汪文言问道。
“行使权力去了”,陆扬道,“去上书房行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