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皇帝决定重审杨涟案?还命你将诏狱中的士子全部释放?”东厂里,魏忠贤皱眉道。
“是啊,不过,皇帝将陆扬的上书房行走的职务也给罢免了”,田尔耕道。
“义父,我没说错吧,皇帝还是有意要斩草除根”,崔呈秀冷冷道,“您最好还是下定决心,招募死士,找机会,发动兵变,将他宰了,只要能够废立天子,并将咱们现在手上握有的效忠于咱们的军队,改装为类似于唐朝神策军那样的禁军,您便可以像大唐时的宦官一样,名正言顺地执掌天下、睥睨皇权了”。
“对啊,义父,若依老崔所言,您必当成为本朝的高力士,留名千古”,田尔耕衷心道。
听到田尔耕的话,崔呈秀心中微微一叹:你这武夫,还真是不学无术啊,我那么推崇唐朝,摆明是为了兵权。义父怎么能只想做一个长伴唐明皇左右的高力士呢。李隆基虽然每每唤高氏为“大将军”,但高氏其实从未掌握兵权,不过是一个“阿翁”而已。若说高力士,义父在天启朝时,地位早超过他高力士了。
于是,崔呈秀打断道:“高力士有何可做?!不过是玄宗皇帝脚下的一条老狗罢了。义父要做就要做本朝的鱼朝恩、李辅国、程元振、仇士良、王守澄,以上诸位先贤,才算得上是先贤楷模”。
“哼,鱼朝恩、李辅国、程元振、仇士良、王守澄就没有一个不是死于非命的,还不如高力士呢”,魏忠贤骂道。没想到,魏忠贤向来不学无术,不过,对这些太监中的前辈、佼佼者,倒是极为了解。显然,魏忠贤对于宦官这个职业,有着深刻的共同体意识,对于历史上的权阉,倒也下过一番功夫。
崔呈秀没想到这次劝谏,竟然又碰壁了。魏忠贤叹了口气:“别说高力士了,现在,只要皇帝肯放我安然返乡,我都要烧高香了”。
“义父……”崔呈秀讶道。现在,魏忠贤斗志全无,让他崔呈秀感到一丝绝望。
“招募死士的事,锦衣卫抓紧办吧,呈秀说的也没错,趁着咱们手头还有不少兵马,早做点准备是不会错的”,魏忠贤道,“不过,皇帝那儿,我还要去试一试,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打算对咱们动手,如果他没有这个意思,能够放我安然退养,做一个田舍翁,我倒是真的愿意退下去,但如果他有意动手,咱们便鱼死网破”。
几个月前,阉党才刚刚灭了东林,形势一片大好,没想到,天启的落水而亡,在皇权的更迭中,出现了这么多变数,英国公、王朴、陆扬等一系列的活动,让阉党的计划落空,而崇祯则出乎意料的登基为帝,彻底打破了阉党的美梦,让局势扑所迷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