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满天扬起的尘土,越来越近了,只见女真八旗军,漫山遍野,其中隐隐围着一小波骑兵,在虐杀、衅玩,那小波骑兵的领头者,不是吴襄,还有谁人?!原来,吴襄的斥候军,一不小心落入了女真人的埋伏,他们本来想突围而出,但不想,女真人越来越多,原来他们撞上的,不是小股女真人,而是女真人南征大军的先锋营!吴襄带着那三百斥候军,拼死南归,那些女真人似乎也不急于剿灭他们,就这样乌泱泱地围着,时不时地冲杀一下,但偏偏又不彻底杀掉他们,摆明了是一种戏谑的态度。
慢慢的,这场戏谑的厮杀,来到了锦州城下两三里开外,城楼上的陆扬、祖大寿、赵率教、吴三桂,都可以清楚地看到被围在战阵中,左突右冲,而不得脱困的吴襄了。吴襄浑身浴血,头盔已然不见,三百亲兵,现在还剩一半不到,仍在负隅顽抗。
“舅父”,吴三桂跪下泣道,“请即刻发兵出城,救救我父亲!”
祖大寿眯了眯眼,露出一丝黯然神色,他指了指城外西北方向,只说了句:“看”。
众人依声望去,只见正黄、正红、正蓝、正白、镶黄、镶红、镶蓝、镶白八种旗帜齐齐出现,更要命的是,女真人汗旗也已出现,就在城外一个山坡上,显然,新的女真金国可汗,此时此刻,就在那山坡上,欣赏着下面的那场戏谑厮杀。八旗军的主力,竟然倾巢而出了,锦州已经被不下数万女真铁骑重重包围。
“舅父,舅父,再不发兵,就晚了”,吴三桂颤声道。
“已经晚了”,祖大寿叹气道,“城外女真人,不下四万,而且八旗齐聚,显然是其南征大军,我们就算倾城而出,也是无力的”,现在锦州城里,不过两万人不到,而且主要是步兵,如何是四万女真铁骑的对手。
“那我们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父亲惨死啊”,吴三桂怒道。
“为将者,马革裹尸,本是宿命!你父亲乃大明总兵官,自然早有心理准备”,祖大寿沉声道,“更何况,女真人故意不杀你父亲,就是想以他为饵,诱我等出城,好让他们一股歼灭。如此一来,待会他们攻城时,城内的有生力量,就大大减少了”。
“不,不,不”,吴三桂吼道,“你,你们可以坐视不理,我不可以,那是我的父亲,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如果,上天要让我父亲命丧于此地,那么,就让我父子二人一起吧!为人子者,绝无眼睁睁看着父亲惨死,而不相救之理!”
“你想干嘛?”祖大寿道。
“请舅父开城门,侄儿不用您一兵一卒,我只带自个儿的那五十二名亲卫出城,我要与我父亲同生同死!”
祖大寿沉默不语,陆扬沉声道:“果然是虎父无犬子!祖将军,请为小吴将军开门!”
祖大寿沉吟片刻,道:“去吧,去吧”。
“谢舅父!”吴三桂道,然后,看了陆扬,流露出感激神色。
陆扬道:“本官亲自为你父子击鼓!”
“谢大人!!”吴三桂提起镶有狮虎图形的长刀,下楼而去,半道上,便听他吼道:“吴氏儿郎何在?!”
“卑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