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勒爷”,镶蓝旗固山额真穆哈连道,“难道您准备在朝鲜长驻了?”
“有何不可?”高卧榻上的阿敏眯了眯眼,问道。一前一后,两名宫人正在分别给他按摩着头部与腿部。
“呃”,穆哈连欲言又止。
“你们两个退下吧”,阿敏道。
“是,摄政王”,两名宫人柔声道,说完,福一福,退了下去。
“说吧”,阿敏道。
“贝勒爷,既然金、朝和议已然达成,朝鲜已经臣服,您就应该班师了,否则,您便有封疆独立的嫌疑了,恐怕,大汗那儿,会对您起疑心的”,穆哈连道。
“汗位,还有上三旗,都被他皇太极给霸占了,老子不过在朝鲜享享乐,难不成,他这都要反对不成?!”阿敏道。
“您与他,毕竟都曾是四大贝勒,他不可能不防着您”,穆哈连道。
“他敢?!”阿敏怒目道。话音未落,殿外,传来通禀“特使到,大汗谕令……”
“怎样,陆大人,咱们什么时候回辽东?”在莽莽山林中,孔有德问道。他们在这儿,可潜伏了半个月了。
“不急,不急,得朝鲜有消息了,我才能走啊。否则,现在回去,等着被朝中那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官僚们,用弹劾的奏折,给骂死吧”,陆扬苦笑道。回去,当然好,你以为陆扬愿意待在这冰天雪地的长白山里啊,但对于陆扬而言,非不愿也,实不敢也。
“唉”,孔有德叹了口气,这出使,一下子,搞了这么多天了,大半时间,都还是在山林里度过的,他都快闷出鸟了。
“对了,毛军门那,消息,应该送到了吧?”陆扬问道。
“这个,放心,我派了三拨斥候,肯定送到”,孔有德道。
“嗯,只要毛军门在女真后方扫荡扫荡,正在与蒙古察哈尔部决战的皇太极,便没法再分兵去朝鲜了”,陆扬沉声道,“如此一来,皇太极必然敕令阿敏班师,等阿敏走了,朝鲜问题,便算是化解了”。
“那倒是。在本朝无法出兵的情况下,用一个若有若无的盟约,暂时息兵,是最好的法子了”,孔有德点头道,“只是,朝中衮衮诸公,他们能体谅您?”
“这个不必忧心”,陆扬微微一笑,“我已有办法”。
“大人、将军”,一名斥候来了,“撤了,撤了,鞑子们撤了”。
“你是说阿敏的镶蓝旗撤走了?”孔有德惊喜道。
“正是”,斥候报道,“是金国大汗下的谕令,命阿敏将镶蓝旗全部拉去蒙古了”。
“好,好,如此一来,我等也可以回朝复命了”,陆扬笑道。
历经辛苦,陆扬终于从朝鲜返回了皮岛,在皮岛面辞毛文龙后,陆扬告别了孔有德以及那曾经共历艰辛的“孔字营”兄弟,带着自个儿使团原有的两百人,还有收养的小顺儿,回到了京师。
到京师后,陆扬让鲍大柱、瓦姆先带着小顺儿回府,至于他,则直接赴阙,向崇祯皇帝密奏朝鲜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