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殿外高耸、伫立的索伦杆,皇太极道:“东、西侧翼之忧已解,后顾之患,已除,且是秋高马肥之际,再不南征,岂不是天予不取、反受其咎?!”皇太极笑道,“再说,南朝袁督师都替咱们宰了毛文龙,将后院给肃清了,再不南征,岂不也拂了他的美意?”
“南征,南征,南征”,大政殿中,女真贵族肆情纵性的高呼声,此起彼伏。
“众贝勒、额真、大臣听令”,皇太极沉声道,“众将各回本部,厉兵秣马,三日后,八旗尽起,全军开拔,南征!”
“万岁,万岁,万岁!”众贵族歇斯底里道。
“大汗”,范文程道。
“范先生,何事?”皇太极道。
“南朝那位袁督师,送粮草来了”,范文程道。
“他这是何意?难不成,真想投附于本汗?”皇太极讶道,“不过,先可汗,可是被他的红夷大炮所伤,最终不愈而亡,哪怕本汗不计前嫌,有心接纳他,只怕八旗上上下下,也是容不得他的”。
“他袁崇焕,乃堂堂南朝兵部尚书、辽东督师,又岂会心生二意,来投附咱们”,范文程失笑道。
“那他?”
“这位袁督师啊,他曾在南朝昏君面前夸下海口,说五年平辽”,范文程哂笑道,“五年,不被咱们平了,就不错了,还想平了咱们。所以啊,他只有一招”。
“哪一招?”
“议和”,范文程道。
“杀毛文龙,是为了议和,送粮草来,也是为了议和”,范文程道,“要知道,山海关、宁远,粮饷本来就不够,结果,袁崇焕一月三催,请南朝户部发饷。同时,他却背着户部,也背着辽东十四万边兵,将辽兵的部分军粮,偷偷北运,巴巴地给咱们送过来了。图的是什么?不就是怕咱们这青黄不接,南下劫掠吗?”
“那是他自个儿蠢,送了点粮草,就能将本汗给打发了?!不过,送都送来了,就收下吧,正好南征大军的粮饷还有点不足呢”,皇太极笑道。
“不过,袁崇焕虽然没有什么政治头脑,但他却确实是名悍将,特别擅长于防御战,大汗别忘了,当年,高第将山海关外的所有要塞全部放弃,只有袁崇焕死守宁远不撤回关内。结果呢,先可汗亲自带兵,打了那么多次,硬是没打下来,而且先可汗自个儿,还被大炮给……”,范文程道,“总而言之,打攻坚战,咱们不是他的对手,何不,将计就计,接明廷之手,将他给杀了,就像他自个儿杀毛文龙一样”。
“计将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