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扬将李教谕、李玥等送回府后,便直接赶往县衙,报案去了。李教谕劝他换身衣裳再去,陆扬却说,就是要破破烂烂,满身污垢,才能给范县令直接的视觉触动,让他下更大力气,去缉捕黄霸天。鲍大柱不放心陆扬,自然陪着他一道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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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说你昨夜在苏州文会后,被黄霸天给绑了?!”范县令坐在签押房里,难以置信道。
“是的,昨夜文会结束后,我便被那黄霸天带匪徒绑到了山间一个小木屋里”,为了李玥的名节考虑,陆扬故意略过了李玥被一同绑走这一节,毕竟一个闺阁小姐,如果被匪徒绑走,总是会引起人们无端的许多联想,“幸好得到这位壮士的搭救,我才得以死里逃生”,陆扬看了看鲍大柱,又道。
“草民鲍大柱,拜见堂尊”,鲍大柱跪拜道。
“义士免礼”,范县令虚扶一下,“昨日到底是何情形?”
“禀堂尊”,鲍大柱沉声道,“那山间小屋,本是草民偶尔捕猎时的休憩之所,因为经久失修,可能别人都以为已经无人居住了,没想到竟被那伙歹人临时当做贼窝使用了。昨夜,我打猎到深夜,又碰上下雨,便准备临时去那对付一晚,没想到一推门,便见到这位陆小哥被反绑在柱子上”。
“那伙匪徒中,果然有黄霸天?”范县令问道。这话自然是问陆扬,毕竟鲍大柱又不认识黄霸天。
“确实有黄霸天,而且他还是匪首”,陆扬点头道,“我与他还有过对话”。
“好,本县知道了,这就发下海捕文书,派衙役们进山搜捕,不过……”
“堂尊,我明白的,这茫茫大山,找几个匪徒,只怕是难觅其踪,我也不做指望能那么轻易拿到黄霸天的”,陆扬说道。
“正是此理”,范县令颔首道。
“小民来此,一来是报案,但更重要的还是,提醒堂尊,一定要注意县牢里的黄名庆”,陆扬说道,“黄霸天冒险回来,肯定不会只是为了报复小民,而是为了营救他的独子黄名庆”。
范县令点点头,立刻指派了一名皂隶去县牢查看,嘴上却笑道:“你小子,恐怕不是那么好心来提醒本县的吧。是不是想让本县以黄名庆作饵,引黄霸天上钩?”文会中,陆扬为吴县大大长脸,又得到寇知府、钱谦益等上官、名宦的青眼,范县令自然对他也是另眼相看,与他说话,很是亲近、和气。
“果然一切都逃不过堂尊的一双慧眼”,陆扬假意郝然道。
“你小子,很好,呵呵”,范县令开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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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堂尊,不好了”,那名去县牢查看的皂隶去而复返,“那黄名庆瘐毙了!”
“啊?!”范县令、陆扬同时惊道。这年头,县牢里条件都很差,倒也时有犯人瘐毙,并不为奇,不过这瘐毙也瘐毙得太赶巧了,黄名庆在县牢里呆了那么久,都没事,他老爹黄霸天一回来,就瘐毙了?!
“堂尊,请再让人,认真核实一下,看死者是否确是那黄名庆”,陆扬俯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