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〇二章 古怪的刀客(2 / 2)我和崇祯有个约定首页

“怎么?怕了?”

“各位可还有什么遗言要留吗?”

“遗言?遗你老母!”八鬣须发皆张,从各个方位,同时出手,朝那「怪人」袭去。而且,他们八人惯用八种不同的兵器,让御者防不胜防,招数上,也是变不胜变。

那八鬣攻势凌厉,让观战的魏忠贤等人以及众锦衣卫侍卫们都惊叹不已,还有人大声叫好,也有个别心软的,为那可怜的「怪人」紧紧地捏了一把汗。

似乎压根没有注意到那八鬣气吞山河的合击,也没注意到围观者的紧张气氛,那「怪人」只是将手轻轻地摁到腰间佩刀上,但并不急于拔出,而是眯着眼睛,沉默不已。

八种武器,几乎是同时,从四面八方围击而来,在「怪人」的头顶、面门、下盘,都笼罩出了毫无死角的锋芒。但那「怪人」仍是一副不为所动的神情,除了微微颤抖的睫毛外,浑身上下皆静默不已,犹如老松古钟、屹然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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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刀锋迫近,突然寒光一闪,那「怪人」终于从刀鞘中拔出一柄长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令人意外的是,没有任何的兵刃交击的刺耳崆鸣。唯有几声刀刃入肉的「噗噗」声,声音过后,八鬣中便有三鬣武器脱落,倒地不起。

那「怪人」竟然避过了看似避无可避的锋芒,从一隙之中,找到了那一丝漏洞,完美、连贯地将刀弧从中闪过,将八鬣中三人劈翻在地。

当然,决斗仍在继续,那「怪人」也丝毫没有停滞的意思,在他头顶,长刀突然由一而二,出现两道刀锋,一长一短,相互配合。

随着翻滚的寒光,已被劈翻三人、阵型已破的八鬣,反而出现了左支右绌的感觉,仿佛被对方以众凌寡的,不是那「怪人」,而是他们“八鬣”一般。

那长长的一节刀锋,死死地抵挡着其他合击者,那短短的另一节刀锋,则近身而出,将被它盯上的目标,逼到死角,杀得章法打乱,最后洒出漫天血雾,它才满意地抽离,寻找下一个目标而去。

刀浪翻滚,血雾挥洒,片刻后,场中空地中,终于只剩下唯一一个仍旧站立的人——自然是那「怪人」。

至于那八鬣,则倒卧血泊中,痛苦呻吟,恰好衬托出那「怪人」的傲人姿态,他两手交持的刀锋,在阳光的拂耀下,熠熠生辉,众人这才真正看清方才卷起漫天寒光的,是哪等刀刃。

略微环视一下自己的战绩,那「怪人」这才缓缓从怀中取出一方丝帕,那丝帕上以金、银两色丝线,绣着一朵盛开的异葩。那清雅无限的刺花丝帕,与那怪人的滴血刀锋,格格不入,形成鲜明的对照。

那「怪人」嘴角渗出微微的笑意,将两截一长一短的刀锋合为一体,以单手相持,再以刺花丝帕轻柔地包裹起两柄刀锋,微微拂拭起来。

他拂拭得极为轻柔,仿佛是这天下间最痴情的男子,在爱抚自己挚恋的情人一般。这诡异的画面,衬托着那“怪人”胡子拉碴的狰狞面孔,将他衬托得——猥琐,相当的猥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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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猥琐「怪人」倒也不管众人诧异的目光,硬是耐心地将两柄刀刃拂拭得雪亮雪亮,才满意地归鞘,然后,向魏忠贤淡淡道:“督公勿怪”。

“何怪之有”,魏忠贤哈哈大笑、起身而道。心中压住百般腻味,暗道:你这家伙,确实挺怪异的,要多怪,有多怪,口中却道:“先生不必在意,他们几个是自己技不如人,与人何宥”。

“谢督公。鄙人刀法,出刀见血,一往无前,即便是想留手,亦实在没有可能”,那「怪人」微微颔首,向魏忠贤致谢道,并略作解释,“不过,督公放心,他们几个,本席都没有伤其筋骨要害,看着伤势吓人,其实敷药休息几日,便可恢复”。

听到那「怪人」的话,许显纯倒是松了口气,那八鬣乃他的心腹,虽然比这「怪人」差了不止一大截,但依然是难得的好手,若就这样白白死在演武场,也未免太可惜了。

那“八鬣”虽然堕了北镇抚司的威风,但值此用人之际,又岂可自损人马。许显纯还在暗自庆幸时,又听魏忠贤问道:“先生刚才用的是何种刀法?何以离鞘如此之晚?”

“此乃我藤原家的「居合术」,又称「古流拔刀术」,刀刃不到最后一刻,绝不出鞘,千变万化,皆酝于鞘中。出鞘,则是夺人性命、伤人肢体,断无虚发,是以晚出”。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旁边的崔呈秀赞叹道,“千变万化,尽在出鞘那一刹那,所谓神乎其技,无外乎是!”

“谢崔大人赞誉”,那名为藤原三郎的刺客傲然道。崔呈秀赞美的是他家族的「拔刀术」,此乃家族荣耀,怎容贬抑,所以任何对于刀术的赞美,他都是决计不能谦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