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周里,傅辉一直都待在这栋小楼里面,为了安全,杨辰也不再来了。一切都靠通过通讯设备远程调控。
陈嘉南不知道他们是有什么样的计划,但是应该和傅家的家族内斗有关。
弄不好,也许傅辉会丢命。
夜里,两个人坐在小楼阳台的椅子上喝酒。
“吴崎那小子还是挺够意思的,据说重金找了搜救队一直在山脚下找我。
唉,看着平日里像个恋爱脑,原来哥们出事了也还是放在心上的。”
傅辉喝了一口啤酒,看着远处夜空下灯火通明的傅宅。
“那你为什么不偷偷告诉他,你其实没事呢?”
陈嘉南坐在他旁边,身上裹了一个毛毯,抱着一杯梅子酒,小小的啄了一口。
“知道的越多越不安全,不管对他还是对我。
傅家人没一个正常的,全都阴险毒辣,我就吴崎这一个朋友,不能害他。”
“你倒是一点不怕害我,现在想想,你都用我钓几次鱼了。”
傅辉轻笑了一下,他没有去反驳陈嘉南,也没故意再去说什么刺他心窝子的话。哪怕只有他一个人还记得过去那些恩怨。
陈嘉南又喝了几口酒,脸上因为酒精作用,泛了些红。
“其实我知道,你看不起我。觉得我挺贱的,全是为了钱为了利益。”
傅辉的沉默,让陈嘉南的鼻子发酸。
“但谁天生喜欢这样活呢,我也不想的。
小时候我爸爸是个赌鬼,把家里的钱都输没了,妈妈觉得日子没奔头抛下我们跑了。那赌鬼因为还不上钱,被追债的带走,也再没回来。
只有奶奶对我好,辛辛苦苦捡废品也要养着我,供我去读书。
可是后来,奶奶生了病。
从我懂事起,我们家就总是需要钱,而钱这龟孙子,它永远都不够。”
傅辉在一旁默默的听着,这是他第一次听陈嘉南聊他自己。那些他小时候不了解的嘉嘉,和现在也不完全了解的嘉嘉。
“我小时候长得瘦小,又像个女孩子,经常被人欺负。贫民窟里的孩子,下手都很狠。有时候那里死个人什么的,也没人管。
我每天都很害怕,就算日子过得那么苦,我其实也还是很怕疼,怕死的。
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奶奶要死了......她的病,当时不做手术就会死。”
说到这里,陈嘉南握着杯子的手开始收紧,眼圈也红了。
“我......做了件错事......那时候我只有八岁。我只有奶奶了,我不想,我不想失去她。我很害怕......”
傅辉手里的啤酒罐子发出了嘎吱的声响,他的心跳在不受控制的加速,喉咙里像是哽着木头块一样,又疼又憋。
“其实,除了奶奶,也有人对我很好过。有天,我们家隔壁的板房里,搬来了一对母子,我其实记不太清楚他们的模样了,只记得那个女人很漂亮,男孩黑黑的壮壮的,笑起来很坏。
他很会打架,比我厉害多了,一个人就可以打比我们大好几岁的大男孩。
他在的那两年里,再也没有人欺负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