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晨曦渐起，之前的炮仗声之后，小镇各家各户也都不再吝啬，此起彼伏……好似没个尽头。

倒也喜庆，至于那些外乡人好似并不受影响，各自唱好自己的戏。

小镇前面两条巷子青砖铺地，朱门画柱，不说极致豪华，但也可以说是富贵人家。

世家大族，纵使没有官身支撑，也有自己祖辈的余泽。

这一年，

小镇世家大姓祭祖上亲的排场极大，好似约定好了的一般，要攀比一番。

不论实在世俗王朝，亦或是仙门百家，对于祭祖这一块看的极重，不敢不可简化章程。

整座玄牝天下，祭祖尊神风气盛行，也不知是这山上矗立的仙门太多，还是对于自家祖宗真的极为孝顺。

只不过，要论及天地君亲师，尊师重道道家执掌的这座玄牝天下，还是比不过那座规矩森严的儒家天下。

相较而言，玄牝天下的种种世俗王朝的律法规矩，大多照搬于法家学说。

这位魁梧说书人，此刻显露出沧桑老气来，就是那一张小白脸也都遮掩不住。

历便沧桑，这是岁月的沉淀，很是行“万里路”所镌刻的风尘。

这位小说家的祖师之一，自然是出身那座规矩极大的儒家天下，虽然在其成道之后……极少停留在那里，那里终归还是留下最深刻的痕迹。

抹不去，莫不如说他自己不愿意抹去。

一口浊酒，三两语言，终归是掩不过那一份失意。

……

回过神来，作为一个行走四方天下，以万千生灵轨迹为题材的小说家，若是长时间的伤春悲秋，那里还有时间写出这世间最动人的故事。

这些东西即便有，也要埋藏起来。

独自灌下一口高粱酒，还是之前的那个粗糙酒坛，好似其中的酒水喝不尽一样。

冷清仇，光看这个名字，给人的头一个印象应当是性情凉薄的，这也是当初他哪位先生为他取这个名字所带有的期许，亦或是警告。

让他在以后的求道途中，可是尽可能的冷眼旁观，而不是生出一些恻隐之心。

高高抬起酒壶，大声吼道：“先生远见，奈何徒弟终究让你失望了。”

……

这一刻，私塾的哪位颜渊老先生恰好看到了这一幕，没有丝毫停留，面前靠窗的那面铜镜景色转变。

作为玄牝天下最后一甲子请来温养洞天的儒家圣贤，他颜渊自然能够调动这方小天地一部分规则，相当于半个主人，特别是跨过年三十，规则越发明显之后。

当然，他现在只不过算得上一个“看门人”，他之后的继任者，才是这方小洞天的主人。

小镇之中一切事情，只要愿意，尽皆逃不过他的眼睛。

“道之精微，莫若性命。”洞若观火，儒家圣贤坐镇一方小天地，自然是有些好处，但到了他这一步，其实不过是锦上添花。

格物致知，探究万物存在其意义，也是儒家一门学问，只不过还未成气候，或许日后会成为一支文脉，只是这并非他要走的道路。

除非，是执掌这一方大天地。

当然，这是三教祖师才有的资格。

终究他成全了这方小天地。

遥远惯例性的扫视一周，然后大袖一挥，铜镜恢复如常，镜面之上的墨迹消散。

方才也是一门儒家神通，借用此方小天地还未成型的天地规则，便能够掌控至微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