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儿嘴上说着不练,但傍晚时分已经在茶寮后的一片空地上练了起来。
童娘子手舞白蛇刀,脚踏才学的玄龟步,小巧的靴子踏地轻挪。
宋成嫁了白富美,她也跟着“富”了起来。靴子是新换的,更贴脚,更方便练武,比之前的布鞋好太多了,至少不必担心踢腿的时候把鞋给踢飞...
此时,宋成如严格的老师,在旁斥道:“步如龟,不是说慢吞吞得像乌龟一样,而是稳。
发力点在腰,腰椎不动不偏,那便如植根在地,所用的力量也才有了根源。”
另一边,英儿则是在练“白蛇劲”。
这“白蛇劲”就是扑劲,是宋成从“玄武劲”里拆开来的。
玄武劲其实是“一攻一防”两种劲混杂而成的。
宋成后续融合了的“拂柳劲”、“绝劲”其实都是融到了攻的那一脉,防守的“硬劲”并未改变。
说白了,就是“攻有三劲,守有一劲,两者并行,却又相互联系”。
此时,英儿既然拂柳劲快圆满了,宋成自是将玄武劲中的白蛇劲挑了出来,单独传授。
换旁人根本做不到如此随意拆解,但这功法是他创的,他又是圆满,随意拆分也并不难。
不仅如此...他就算往某个拆开的地方埋个坑,旁人也极难察觉。
“拂柳劲注重舒展经筋,拔力而出,这其实只是单独运用了上肢来发挥力量。
白蛇劲,则是胸椎拉扯,带动血肉,从而生出一种贯通之力。”
“明白了,姑爷。”
英儿应了声,然后练着宋成教导的那一套拳法。
她有底子,故而在练拳练出了感觉后,便双手各拽起一个石锁,舞动起来。
而心头不时闪过“姑爷,你拂柳劲是不是练成了”之类的话,这类话几番到嘴边,又被她咽了下去。
应该...只是和拂柳劲类似的功法,所以姑爷才会这么熟吧?
应该,不是拂柳劲吧?
否则...什么样的怪物才能修炼这么快?
另一边,宋成的教导,则是她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恰如登峰之人,本以为已经快到山顶了,却有仙人从天而降,抬手一点,使得她所站之路又宽了不少,而山顶亦是高了不少。
如此,再等攀爬上山顶,自可站得更高,自可俯瞰更美的风光。
至于玲儿,则是抓着一瓢水,在地上洒洒泼泼,以使尘埃落定,不至练武时飞腾起来影响修炼...
...
再一会儿,安晨鱼也从外回来了。
鬼潮围城,她需要做的事不少,可不像宋成这般悠闲。
一是查看卖米铺子,二来是领着王家兄弟去参与了官府组织的会。
在返回后,她又安排了人手,在城东,城北设置粥铺。
安家是粮商,储存的粮食不少,此时自然需要分担一部分压力。
除此之外,则是联合城中的一些小富绅,派遣护院,家丁协防东城。
而城南的武馆,则会派出武者协助县兵巡查,守南城,以免出现混乱。
尚处妙龄的商会会长承担着并非她这个年龄段的压力,回来后,坐在茶寮中,玲儿又乖巧地端茶倒水,给她捏肩。
安晨鱼托腮,似乎在想什么,忽地喊了声:“夫君。”
宋成没反应过来,毕竟平日里“小宋小宋”的叫习惯了,就连昨晚洞房都是喊的“小宋”。
童嘉提醒道:“安姐姐叫你呢。”
宋成这才跑去,坐到她对面。
安晨鱼道:“玲儿去把晚膳端来吧,不想出去吃了。”
“嗷。”玲儿跑开。
茶寮中安安静静,就剩两人。
安晨鱼侧头看了一眼在练武的英儿,笑靥微起。
“小宋,你还知道疼英儿,看来我没娶错人。”
宋成笑了笑。
他想多了...
安大小姐在外人面前就喊他夫君,而等两个人了则继续喊小宋。
安晨鱼继续道:“若是夫妻,相互诉苦大不不必。
可既是盟友,我头疼的事,就让你知道吧。”
说着,她幽幽道:“鬼潮,从来都是局部的,围困一县的叫县级鬼潮,围困一府的叫府级鬼潮。
可这一次依我所见,这鬼潮极可能是州级的。
从未有过。
我有些小小的担心。
之前我研究过,鬼潮从不入城,但现在,恶鬼居然能遣来不少鬼仆来攻城,实在是稀罕。”
宋成道:“从前没有么?”
安晨鱼道:“从前有,但都是零星的,绝对没这么多。
可你知道吗,今天白天我去县衙,知县说了,就在昨天晚上,东门之下竟然有百姓从灰雾里跑来敲打城门。
县兵得了命令,自是怎么都不开门。
而那百姓开始还哭的撕心裂肺,求的令人心疼。但慢慢的,他们拍打城门的声音就变得可怕起来,那一双手好似灌了铅的金属手,而哭喊的声音也变的怪异可怕。
然后一翻火箭乱射下,敲门百姓才显了模样。
都是披着人皮的鬼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