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河喜王子明明说过的,同去大秦的奴隶们也说过,王他们非不信啊!”
在月氏人死到临头的恐惧怨恨哀嚎声中,有月氏小贵族敏锐道:“河喜王子……河喜王子!”
“河喜王子出使过大秦,说不定与大秦仙使相识,或者能向大秦仙使说情?”
月氏的中小贵族奴隶主们,就如抓到一根救命稻草,立即到处去找河喜王子。
最终在马圈中,找到了被捆绑后与马一起拴在马栏的河喜王子。
于是,在周邈一行等着警戒巡逻的回去报信,然后在月氏人前来时提出只与月氏王子河喜对话,一步步实施计划时。
头发蓬乱,头身沾满草屑的河喜王子,被推挤到了大秦阵前。
推出代表后的十来个月氏中小贵族,便畏畏缩缩停在五十丈开外。
河喜王子,孤身一人,来到马前。
……
“……哪怕我无数次说过:我亲眼所见,大秦仙使可驭使高山似的钢铁神兽,五谷、仙衣、仙布自天上来;我亲耳听见,九天仙音传下凡尘;告诉他们,大秦仙使神通广大!”
河喜王子又哭又笑,状若癫狂:“但他们不信,因为我降生于女奴之腹,生来低贱,不可取信,哈哈哈!”
“愚昧狂妄,短视自大!说是与匈奴联盟共抗大秦,第一步便是掳掠扣押大秦仙使,哈哈哈!
月氏与匈奴皆是居无定处的游牧部族,来去无踪,共抗大秦?何其可笑!”
“其实只是贪婪而已,贪仙使出游携带的大量金布与精盐!”
周邈:……这是他从不曾想过的原因。
小刀剌屁股,开眼了。
但不对吧?
若只是得知他们携带大量金布精盐,就决定与匈奴合伙打劫,十天半月的功夫,时间也太仓促了吧?
面对大秦仙使的怀疑,河喜王子道:“章将军当初送我回国时,本已经与月氏王和翎侯贵族们达成约定:同意仙使出游西域时借道月氏,并修建驰道以供来日出
游与东西商贸”
“换得来日通商西域时,月氏可收二十税一的税金。”
周邈:月氏居中收百分之五的关税?
不可能,始皇陛下的缓兵之计罢了。
但问题不大,约定就是约定,是月氏违约在先。
河喜王子道出了违约原因:“但他们觉得二十税一少了,于是便与匈奴头曼单于通信,最终结成了联盟。”
“原本是准备等驰道修好,再联手夹击直接夺过驰道来。结果贪图金布精盐,提前动手了!
毕竟他们不信仙使神通广大,自然也觉得掳掠了仙使,大秦也不会不修与西域的驰道了。”
“即便真不修,也发了一笔横财。”
以为的双方战争原因:天下大势所趋!发展战略不容!
真实的两国战争原因:拿来吧你!你的差旅费是我的了!
周邈:“……”
大秦自然是与月氏达成了约定,始皇陛下才会让他往西走,但谁能想到呢?
月氏王和奴隶主贵族们,就是野兽一般的野蛮人,没有像中原诸侯国那样受过礼教熏。愚昧狂妄、短视自大却又贪婪无度,行事随性,说变卦就变卦了!
——虽然在周邈看来,这时的中原诸侯国行为也没多含蓄。
周邈:所以后来的冒顿单于,在势弱时,为麻痹东胡王,对方索要千里马甚至是他的阏氏妻/妾时,左右属下都愤怒要出击时,都能够隐忍下来,等到日后发兵突袭、一举灭掉东胡,便可知是多难得了吧?
无语归无语,正事还是要办。
周邈扬声道:“本使原本只因为出游西域,而路过月氏,又因月氏王盛情相邀,方至月氏王庭赴宴,结果却多次被月氏王辱慢,凶险恶意昭然若揭,否则本使不至于强硬突围。”
这真是实话实说,他们本只为冒顿而去,月氏不在目标之列。
若不是月氏王居心叵测、多加逼迫,真不至于刀了月氏王、炸了王帐,这都是为脱身的不得已之举啊。
河喜王子认下指控,“确是月氏国之过,错不在仙使。”
周邈又道:“本使今日来此,是为一报昨日受辱之仇……”
不等说出更多,河喜
王子已经猛地跪伏下去:“过错在我等月氏王族与翎侯贵族们,与月氏牧民奴隶们无关,还望仙使饶恕性命!”
大秦仙使确实性情仁善,可对极恶祸首却也有凌迟之刑。
不敢妄想叫仙使受辱的祸首能活命,但月氏牧民和奴隶们却是无辜的,大秦仙使或许不会株连。
周邈扬声确认:“只是饶恕月氏无辜牧民与奴隶的性命?”
不敢靠近的月氏中小贵族们,也顺风听到了大秦仙使的话,一时间有所骚动,却终究没有上前争取更多。
他们不属于王族和翎侯贵族,但若大秦仙使报复,他们却是首当其冲。现在若能得活命已经难得,损失些牛羊畜产也罢。
河喜王子根本没管后面那些尾随者,干脆果决道:“只求仙使饶恕月氏无辜者性命,其余不敢多求。”
周邈也干脆道:“眼前之事已经说明,借道他国,终究不比走在自家地盘上放心。因此,本使欲要月氏国,成为大秦的河西郡!”
“如此,本使往返出游,大秦与西域的商贸往来,便能来去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