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师定封州,安化州不日回京,陛下钦定楚断云外姓王。”
广林王府。
一掌打在红木圈椅的扶手上,男人冷哼一声:“你就在化州,还滚回来做什么!如今楚断云都要大到广林来了,你整日烹茶遛鸟游手好闲我要你有何用。”
“无用你不也将儿子养这般大了。”沐臻嗤笑一声。
下一瞬一个茶杯砸来,正中他的额头,广林王大骂:“废物。”他甩袖离去。
临上马,“没用”的沐臻却嗤笑对他道:“陛下把棋子都布好了,父亲。最后赢的只会是他。”
“没用的东西。”广林王骂道,勒紧缰绳,许是觉得这么骂戳不到他心上,便又说,“和你那贱人样的娘一样。”
沐臻捏紧了拳头,眸色阴狠看过去,广林王策马扬长而去。
铁骑踏入化州城中时,城中百姓祭神明,表文贺颂。辰时便已在城门口摆阵迎接。
从京城远赴化州的内官也一早便在城门等着,足足两个时辰。
“楚断云若是知道陛下亲命李内官到此相迎,必定得感恩戴德,您又着黑袍,谁人不知若非极大的恩宠何人能穿这金龙玄衣,见此衣等同见陛下。”小内侍掐着尖细的嗓子给坐在檀木椅子上的内官李总管点上了一斗金丝烟,奉承笑着,“何等荣光,任那楚断云再军功赫赫那也得给您跪下。”
李内官啄了口烟斗,不语。嘴角却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他往圈椅上靠,脚搭在脚凳上一派惬意舒坦。
忽地一直听着地面动静的小内官大喊了一声:“马蹄声,将军来了。”
“哟,这就来了。”李内官整理好衣衫,从椅子上站起来,将手背在身后高抬着下巴。
城门下。
楚断云在前,穿盔甲的将士在后,浩浩荡荡的军队走得却井然有序。
李内官清清嗓子,堂堂西北战神楚断云如何?见了自己还不是要下跪。
“楚断云....”他刚空口,睁眼却见白马迎面朝他狂奔而来。看着架势丝毫没有躲开他的意思,“大胆楚断云我可是陛下亲封的迎军使!金龙玄衣如陛下亲临,你敢....”
他敢。
白马疾驰,马蹄就在距离他的鼻子一寸的位置飞了过去。楚断云骑马从李内官的头顶跳过,全然不管身后人发出的凄厉喊声。
“大胆!造反!这是造反!”
然并未有人理他。迎军的百姓见将军走了便追了上去。
化州世子府。
断裂的栏杆还未修补好,附近的石砖上青苔遍布,栏杆断裂处已生出了许多生草。
水流湍急,声音嘈杂。
白马没有套住仍乖乖地站在门前,不多时院中从天而降是个黑影,几人齐齐看向栏杆边久站如石像的男人。
又看看彼此,一时谁也不敢开口,生怕惊动了他。
时间一久,风声鹤唳。几人觉得再不叫他,他怕是要在这儿站一辈子。
“将军,我们沿岸都照顾了,没找到尸体。”金楼一忐忑开口。
楚戎不答。
他便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兴许娘子被人救起了,正在某处等着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