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根本打不过人家……”
“打不过也得打!”
二狗子话还没说完林霄怒斥一声打断了他的话。
“那日屠村,你我皆知我们不是那十个人的对手,我爹爹我娘亲,我们村里的人何尝不知不是那十个黑衣人的对手?他们不是还是上了?纵然战死,也好过在这世上如此苟且偷生地好!”
“狗蛋,有时候不是一味地拼命就行的,报仇当然也要报,但是也需要计划一下,这没头没脑冲上去,那是莽夫!”
“住嘴!不要为你的软弱怕死找借口!”林霄气势不减,怒瞪着二狗子。
他终于吐了一口气缓了缓,闭上了眼睛不在去看他决然说道:“二狗子,我们之间的情分就到此为止了,你今后大可这般畏畏缩缩下去,我林霄也管不到你,爹娘和乡亲们的大仇我会去报,从此,我走我的独木桥你走你的阳关道,两不相干!”
说罢,他屈身拿起了躺在地上的那柄宝剑,最后冷眼瞥了二狗子一眼后,大步流星,头也不回地走了。
见那道人影越走越远,二狗子全身的力气好像突然之间用尽了一般,跌坐在了地上。
这一坐,那原本结痂的伤口突然迸裂,鲜血直流不止,他却好似不知疼痛一般,只是愣愣看着前方那道刚毅的背影消失在了视线尽头。
两日后,江都城里来了一个乞丐,浑身恶臭难闻,这叫花子的头上已经长出了又密又短的黑发,身上有大大小小的血痂,手撑着一根木棍,一瘸一拐地走在大道上。
江都城的住户倒也没认出他来,心里只想着这朝廷怕又是和突厥开了站,这估计是逃出来的难民,却也碍于这人身上的恶臭,纷纷退避三舍。
他步履蹒跚,来到一家包子铺前,终于坚持不住倒了下来。
他看起来并不重,但是倒下来的时候还是压塌了店家的桌椅,身下的地上又渗透出了血迹。
“真是倒了大霉头了,这青天白日的,这叫花子那里不摔就偏偏摔在我铺子里!”这店家啐了一口,转身就从后面取了根扁担朝着叫花子身上披头盖脸打去。
“滚滚!哪来的叫花子,要死死一边去!真晦气!”
店家嘴里骂骂咧咧不听,却见那叫花子翻过了身,一只手死死抓住那又将往他身上砸下来的扁担,张着苍白又干裂的嘴唇说道:“店家,还烦请赏我点吃食。”
“嘿!你这孬人,汰不知好歹了点,一大早晦我门面不说,又将我这桌椅砸了个稀烂,你还想问我要吃的?本大爷不打死你的算好的了!”店家手上猛地一使劲,将那叫花子手里捏着的扁担抽了回来,又要抬手砸去。
“店家你这人也太不讲情面了,这样吧,我这里有一些银两,赔你这些桌椅板凳,余下的你就拿几个包子给他,就这样放他走吧。”
这时后面一桌的一位俊郎白面的男客人于心不忍,从怀里取了一些碎银两拍在了桌子上。
这店家顿时眉开眼笑,换了副嘴脸,提着扁担来到那桌客人面前点头哈腰地收下了桌面上的银两应答道:“好嘞好嘞,小的这就去。”
这店家取完银两后,转身从蒸屉里取了两个肉包抛到了那乞丐面前冷声说道:“小子,算你命好遇上了贵人,赶紧拿着包子快走吧,下次眼睛放亮一点,再来我铺子前,我就活活用扁担打死你!”
那乞丐见到面前的包子,也顾不得那上面尘土,当下就抓了过来边往嘴里塞,边从地上爬了起来,边走出了铺子,来到一处墙角处蹲着吃了起来。
这时,那解了围的男客人也走出了包子铺,临脚要走出城门时,却还是停步顿了顿,回头看了一眼那角落里狼吞虎咽的乞丐。
“唉。”他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不再停留,踏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