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月拿出衣兜里的一百三十二块八向他展示。
“哪会亏了?这布头我按斤进的,一斤就两块钱,一斤就有二十一尺布,我都赚大发了。”
秦骁阳算了算:“你这布头进价一尺连一毛钱都不到,三尺布头进价往多了算也才三毛钱,买二送一,卖出三尺布你还能挣一块三!”
“可不是吗?我可不做亏本的买卖。”
秦骁阳看着沈清月的眼神多出了一丝敬佩,就这一上午,沈清月就挣了一百多块,比他一个月的津贴还高。
王香莲也从地里回来了,看桌上有饭,以为是沈清月做的赶紧说自家儿子:“骁阳,清月来乡下肯定有不习惯的,你咋能让她做饭?”
沈清月笑着给婆婆递了杯水:“妈,是骁阳做的饭,我也刚回来呢。”
王香莲这才笑了:“哎,那就行。清月,你是城里姑娘,不比骁阳乡下长大的皮实,有啥能叫他帮忙的,你尽管跟他开口。”
秦骁阳坐在饭桌边,越听越憋屈:“妈,你还是我亲妈?”
王香莲白他一眼:“你是我儿子,清月也是我半个闺女。”
“人家嫁来咱们家里,咱们得多照顾她,不能叫她觉得这家里就她一个外人,要把她当自家人。这话妈跟你说几遍了?”
她太懂得远嫁无助的心情了。
王香莲自己就是从外乡嫁到上岩村的。
因为人生地不熟,早年被秦大强打的时候,连个帮她撑腰帮忙的人都没有。
头一次被打,她跑出去求助,村里人格外团结,都劝她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叫她别计较,甚至还有人说是她做错了才被打的。
指责她的人太多,连她都觉得是不是自己的问题。
她失望的走回了家差点寻死,村里人还觉得自己做了大善事,毕竟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
后来她就在这一次又一次的家暴中习以为常,再也没敢想过反抗了。
当初她的悲剧已经无法避免,她只能好好教育儿子,让那样的悲剧再也不要上演。
秦骁阳看自己妈和媳妇亲如母女的模样,笑得合不拢嘴。
王香莲把草帽递给沈清月:“村里没啥好吃的,我从地里回来的时候,上山给你摘了些山莓(树莓),你尝尝。”
沈清月接过去一看,草帽里全是红色的小树莓,她这会儿正渴,尝了一颗,汁水又多又甜。
王香莲看她喜欢就高兴的笑了,撩起袖子坐下准备吃饭。
沈清月看见她手臂上好几道长长的一道血痕,看样子是新伤的。
手里的树莓顿时不香了。
树莓植株高大,枝干上还有倒刺,不好采摘。
王香莲还是挑着好的摘,可不是一不小心就得伤着?
“妈,以后你别给我摘这些了。”
王香莲手里的筷子一顿:“你不爱吃啊?”
“没有,就是我不想看你伤着。”
王香莲不在意的看看手上的那几道血痕:“没多大事,过两天就好了,妈又不是天天能见着你们。”
沈清月想起家里是两居室,就问王香莲:“妈,要不你跟我们到城里住去?”
王香莲摇头:“骁辰怎么办?他晚上回了家,连个做饭的人都没有。”
“而且妈要是过去了,你住得也不自在啊。你们小夫妻过好自己的日子,妈就满意了。”
沈清月只好先把这念头放一放。
秦骁阳吃着饭,还是决定和沈清月坦白沈苗苗到地里找他的事。
现在不说,过后叫沈苗苗捅到媳妇面前会有更大的麻烦,本来他心里就没有鬼,用不着瞒着。
“早上沈苗苗到地里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