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婉黎强笑一下：“公主此言言重了，姐姐的嫁妆我一直都帮您照看着。只是...这时间确实有些久远，要想一一核对清楚，怕不是一两日能弄清楚的。”

王婉黎心想，只要先将程芷沅稳住，等他将她哄住，谢洛瑶的嫁妆最终还是会落到自己的手中。

但不想程芷沅压根不给她留一点脸面，“哦？伯夫人是在质疑本公主的话吗？还是说，伯夫人想要故意拖延时间，好做什么小动作不成？”

她哪里知道，现在的程芷沅，动她的银子就跟动她的命一样！

王婉黎听她这近乎直白的话，连忙摆手否认道：“公主误会了，我绝无此意。只是这核对嫁妆确实需要些时日，我也担心仓促之间会有所遗漏，更何况，阿仪下个月就要满十五了，我虽不是公主您的亲生母亲，但阿仪却是您的亲妹妹啊！这些时日我......难免会有疏漏。”

程芷沅想了想，等到五月初三，庄子上差不多也都建好了，正好让京中人的目光都放在安定伯府里。

于是应下：“那就程妙仪及笄的第二日吧，不过有些话本公主也要说在前头，须将本公主所指定的嫁妆单子呈上来，若是有半分差错......那就不要怪本公主不讲情面了！”

王婉黎心中虽然恨得牙痒痒，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应承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道：“既是如此，我自当遵命行事。三日后一早，定会将公主的嫁妆准备妥当。”

程芷沅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那本公主就静候伯夫人的佳音了。”

她说着便起身打算离开，却不想王婉黎还是道：“公主，明日的琴艺课...”

都这个时候了，王婉黎还担忧的是自己明日去不去听青藤先生的课。

程芷沅若是不去，岂不是辜负了她的一番安排，“伯夫人放心，本公主明日会去的。”

程芷沅走后，王婉黎弯起的唇角慢慢僵硬，最终化作一抹阴狠的冷笑。

程妙仪见状，忍不住上前一步，带着几分不满与委屈道：“娘！你怎么能答应她！”

王婉黎猛地回过头，目光如刀般射向程妙仪。

她沉着脸，厉声喝道：“够了！阿仪，你何时能学会沉得住气？”

她的声音严厉而冷漠，与平日里对程妙仪的宠爱截然不同。

程妙仪被吓得一哆嗦，“娘~”

王婉黎闻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指着程妙仪的鼻子，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我从小教你，不管背地里如何，面子上的事一定要过得去。你却总爱和她计较，如此沉不住气，将来如何成得了大事？”

她顿了顿，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依旧带着几分严厉：“昨日我再三叮嘱你，这次她回来我自有安排，你不要去惹她。但你是怎么做的？”

程妙仪委屈地低下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小声地嘟囔道：“但她身边的下人那样说你，我实在是忍不住。”

王婉黎叹了口气，语气中透露出几分无奈与疲惫：“说两句算什么？我当初要是如此说不得，如何能嫁给你父亲？这世上的事情，哪有一帆风顺的？你要学会忍耐，学会等待时机。只有这样，你才能在这场较量中笑到最后。”

她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仿佛在自言自语一般：“记住，阿仪，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要学会把眼光放长远一些，不要被眼前的得失所迷惑。”

言罢，她缓缓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程妙仪刚刚被甄嬷嬷打过的那半张脸。

她的动作轻柔得如同羽毛拂过，眸底深处却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

她盯着程妙仪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她得了太后的宠爱，如今正是她得意的时候，让她半分又如何？最后鹿死谁手，还不一定了！”

深夜，月色如水，万籁俱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