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七章 郢王之冤(一)(2 / 2)南国无风寂静入秋首页

是有谁在故意错开她与女奴相见?还有她的禁足,只能在前厅范围活动,不得随意去王府的其他地方。茯玥和茯香也是经久未见,只能在周来的几句‘尚安好,吃得多干得少,尽学了你那懒病’,以此来判定他们尚且安全。

她猜到,这王府内院一定能找出关于她记忆的线索,此时便是前厅对她防范最薄弱的时机,若是错过良机,她恐将无缘再见那楚楚可怜的女奴。

内心有个冲动,一直在提醒茯茶要去见她,她一定知道什么,即使她说不出口。

循着不太熟悉的方向,她强忍着脑中如万虫穿梭般的痛,举步维艰的朝内院行进。

内院不是她所想象中那么奢靡,大约也就五六间房,加上三个亭阁水榭,内院算是布置的简约质朴了。这和她猜想中那种奢豪的‘王亲贵族府’差距颇大。

茯茶晃晃悠悠在廊间摸寻了好久,加之头痛的厉害,她也是走走停停。竟是一炷香的时间,她还在那内院里晃荡。

这内院有些不似正常的寂静。她也是走了好半天,才隐约觉得奇怪。毕竟从前厅一路摸索过来,她多少行动不便闹出的动静也定然不小。可就这么长的时间里,内院居然没有人走动,也没有人前来阻止她。

太奇怪了,这一切都太奇怪!之前对于这内院之内,朱友珪一伙对她是严防死守,根本不让她有接触内院人的机会,也更不容许她过问内院的事。只要是她稍有心思想溜进内院,皆被前厅侍卫揪住关回书房。

她起初还认为,是那无聊的王爷阻止她见茯玥茯香,又或是他内院藏了宝贝,生怕见了光。可当她忆起一些过往时,再见杨氏对她的一番言语,轰然脑中有短暂的空白叫她惊恐到了极点。

是的,她记得王爷,记得曾经在这里玩耍,在这里被抽的遍体鳞伤,在这里与王爷争锋相对……可唯独不记得杨氏所说,‘她与前朝有牵扯’。

她很想知道她忘记的到底是什么,或许是她无关痛痒的过去,也或许,是她最重要的一段记忆。

茯茶不止一次怀疑朱友珪所说,每当她问起以前,朱友珪总会阴沉着脸告诉她,过去她就是王府养的一个下人,因为痴恋郢王美色,奈何身份地位的悬殊,所以终是相思成疾。她还常常做出下人不该有的妄念,求爱不成还想要自刎。最后更是因爱疯魔,一发病就跑了出去,一跑就是半年多……

每每听到此处,茯茶都忍不住翻白眼。编故事也不编个动听的,虽说朱友珪确实是生的好看,可若说自己会为一张脸而发疯,她是如何都不会信的。

再看向廊间的尽头,右转是无路,直行是水阁亭台,那就只剩左转。

直觉告诉她,只要再翻过走廊左边的这堵墙,她肯定能找出答案。

四下再环视了空荡荡的内院,茯茶强撑着扶墙移动。

让茯茶万没想到的,竟是这内院中,竟还连着另一个‘内院’。此院非彼院,还未走进圆形拱门内,一股强烈的意识冲击着她的脑海。

一些似曾相识的画面仿佛走马灯般闪过,她的记忆里只有痛苦,只有复仇和决绝。

她没忘,她一直都想杀了王爷,一直都想。到底他做了什么,让她只记得要杀他?

为什么会这么恨?胸口仿佛被压了千斤重石,茯茶想不通为何一定要杀人,没来由的冒出‘只有杀了朱友珪,她才不会辜负……’辜负?负谁?为何一定要杀他?

“啊!”脑中万虫撕咬般的痛愈发强烈,茯茶终不堪重负,径直倒向未经修整的杂草丛。

入夜,夜色微凉。郢王府自王爷回府后,就没有人敢熄灯歇息,因为王爷最宠幸的女子竟在王府中仿佛蒸发般不见了。

王府上下悉数出动去找,找了大半夜都未寻见。

到了深夜,郢王更是亲自带人马去封锁了城门,还调动了控鹤司的守城军,进行全城搜寻。一时竟闹得东都城中议论声不断。

此时,在太尉府上喝酒的敬翔突闻变数,喝酒的动作僵住,乍一听还以为自己听错,命小厮再说一遍。

太尉张全义笑而不语,对这位老友难得一见的憨态有些好笑。

“此乃天赐良机,敬相可别误了均王连夜进宫的好时辰,张某这边就不远送了。”方才敬翔还在同他酒后抱怨,说那三皇子朱友珪甚是咄咄逼人,昨日只派人去均王府上强送了拜帖,今日就领着护城军直闯均王府要人。如此强横无礼,实在叫他为之难堪。

不知该以何由头弹劾其滥用控鹤司一职,毕竟为日后打算,若是有郢王这一脉劲敌在,他最得意的学生康勤,便永无翻身继承大统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