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嫌他们吵，拿布子塞住了他们的嘴。

过了一会儿，贺章被一个小厮带着走了过来。

此时的贺章已经洗漱干净，换了一身崭新的衣服，虽然看着依然瘦瘦小小的，但至少是个白净的小男孩。

他依然显得很怯弱，眼神闪躲，像是做贼心虚的样子。

不过，在那种环境下，又被老仆那样养大，长成这般模样也在情理之中。

贺章才十一岁，如果小的时候品行端正，又是个聪明的孩子，只要善加引导，慢慢会好起来。

“这些人是唐毅的异姓兄弟。”陆星辰双手握住贺章的肩膀，对他说道。

贺章看向跪在地上的四个人，吓得向后退缩了两步，低着头不敢再去看。

陆星辰右手握住他右边的肩膀，稍稍加了一点力量，左手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抬起来。

“你都不敢面对他们。你怎么为你的父母兄弟姐妹报仇？”陆星辰说道。

“唐毅已经死了，成了一具尸体，你找他报仇已经无济于事。可这些人定然也沾染了你父母兄弟姐妹的鲜血。”

“此时这些人就跪在你的面前，你要怎么处理？”

如果贺章埋在心底的这股仇恨无法发泄出去，将来成不了大气候。

这就是所谓的不破不立。

只有带着他走出童年时的阴霾，才能让他迎接新的生活。

可陆星辰只能起引导的作用，具体要怎么做，做到什么程度，还要看贺章自己的能力和觉悟。

“你要为你的父母兄弟姐妹报仇。你可以杀了他们。如果你说，我可以不为亲人报仇，就可以原谅他们，也可以……”

“这是我给你的选择。”

贺章仰头看向陆星辰，眼神中露出茫然。

他从来也没想过自己的仇人会被绑到他的面前。他可以为亲人报仇，可以杀了他们。

老仆曾经无数次教育他，如果有机会遇到仇人该怎么杀死对方。刀子应该刺入仇人身体的哪一个部位会让他们瞬间毙命。

老仆甚至冒着被唐毅打死的风险用马厩里的马给他做实验。

他曾经握着匕首像疯了一样将刀子扎入马的尸体里。

他也在睡梦中无数次被噩梦惊醒，也曾经无数次下定决心，如果有机会遇到仇人，定然将他们碎尸万段。

可此时，仇人就在他的面前。他们被绑起来没有还手之力，可他却有点茫然，不知道要怎么做。

“小子，这些人杀了你的父母兄弟姐妹，你当然要杀了他们。”陆云说着，将一把短刀塞进贺章的手中。

“第一次杀人很害怕。我也曾经害怕过，而且还吐了好几次，可只要杀掉一个人，剩下的就无所谓了。”

“想想你爹娘惨死，倒在血泊中，看着你的绝望的眼神。”

贺章被陆云的话刺激到了，他握着手中的短刀，一步一步地走到那些人面前。

他的眼神越来越坚毅，牙齿咬得紧紧的，脸上满是愤恨的表情。

可即使如此，他依然是闭着眼睛扎下了那一刀。

刀子扎入第一个人的心脏，鲜血顺着刀刃缓缓地流淌而出。

贺章的手被鲜血烫到差一点撒开，他后退了两步。

好在最后一刻，他克服了那份恐惧，将短刀从第一个人的身体里拔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