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两兄妹聊着房间刷什么颜色、阳台布置什么花草。

气氛融洽。

肖斯匀对肖应之更亲近了，虽然还没亲近到愿意自发地喊他哥哥的程度，但她衷心地表示感谢。

肖应之却觉得更愧对她了。

“不用谢，哥哥本来就应该照顾你、宠着你的。”

“那天我们出去玩，但是哥哥没有牵好你，才害你不见了。”

“如果不是哥哥粗心大意……哥哥对不起你。”

听他惆怅地提起往事，即便自己记不得了，肖斯匀也感到丝丝伤感。

但转瞬又记起先前被肖韵勾起的奇怪回忆，觉得好像哪里不对，问起当年被拐的事情。

“你确定我是被拐走的吗？”

“怎么这样问？”肖应之不解。

肖斯匀把手抬起来，露出手臂。

肖应之看着她白花花、细条条的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很心疼。

“你看，我现在身上有伤，但都是新伤，我皮肤很白，细皮嫩肉，手上也没有茧。”

她还摊开手心递给他看。

“我应该没受过虐待，也不像干过粗活，人贩子会对我这么好？”

肖应之是重生者，作为哥哥，当然知道她以前过的是什么生活。

她小时候虽然没有受过皮肉之苦，但每天活得提心吊胆。

收养她的那个家庭盘根错节，很危险，他不想让她回忆起不好的事情。

肖应之眉头紧蹙，开始真假掺半地给她说起当年的事。

“据人贩子招供，说你长得漂亮又可爱，很快就被一对外国夫妇高价买走了。”

肖斯匀诧异，“外国人？”

“对，因为转手得快，没有明面的交易记录，还涉及到境外，线索很难追查。”

“可能是把你卖给了家境不错的好人家？”

肖斯匀眉头一皱，“谁家好人家会从人贩子手里买孩子？而且我的中文很好！”

肖应之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你能帮我查查吗？”

“啊？”

肖应之如临大敌，以至于脸上紧绷得不像样。

妹妹用那么期盼的眼神望着他，他很难忍住不去答应她的任何请求。

但是……

肖斯匀看着他犹豫的神色，觉得这个请求好像是有点不妥。

自己刚认回新家，就迫不及待地让新家帮忙找旧家，也是怪难为人家的，急忙解释说:

“我、我不是觉得现在的家不好，才想找之前的家。”

“你很好，我也很喜欢你，我就是单纯想知道一下以前的事。”

“你知道的，我一醒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好不好嘛，哥哥？”

她说到最后，福如心至地撒娇喊了声哥哥。

仿佛点中了什么开关。

肖应之犹疑的眸子在那一下子亮了，下意识就答应:“好。”

肖斯匀顿时高兴起来，喊哥哥就管用，这么简单？

她可以多喊几句。

“谢谢哥哥！”

“……”

肖应之反应过来后，情绪复杂。

妹妹终于肯喊他哥哥了。

虽然更多的是开心，但是——

不好！

他一个兴头上就答应了，这要怎么圆回来？

“哥哥会去查，但你要有个心理准备，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

“而且，之前的事情还闹上新闻，他们可能知道你是肖家千金了。”

“毕竟你是他们用违法手段收养的，怕惹事上身，可能会销毁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