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你自己会用吧?”
贺淮洲再次见到这三样熟悉的东西,眸光微动,掩去眼底的怀念,抬起被小易握着的左手,神色间颇为无奈:“我刚回来,小易太想我了,都不愿意撒手。”
“……”
一时间,陆仪霜和小易都沉默了。
小易下意识想松开,让他爸去上药,但发现俩人的手纹丝不动,随即还附赠了老父亲一个蕴含深意的眼神。
懂了。
他勉强微笑,深吸一口气,故作奶声奶气:“想牵着爸爸呢!”
陆仪霜望着这父慈子小的温馨画面,怎么看怎么怪异。
再说了,小易平时也不算粘人啊?这可能就是父子间相处的方式?
她生来无父无母,确实不甚了解。
便试探地询问:“那你的意思是……?”
贺淮洲一双宛若狐狸的丹凤眼微眯,笑意无辜,不好意思地请求道:“可能得麻烦霜霜帮我一下了。”
霜霜?
陆仪霜对这个称谓似乎有点稔熟之感,但又碍于他唤得太过亲密,一时间不太适应。
“嗯……行。”上个药而已,都是小事,更何况这伤还是因她而起。
不过,看对方这态度,她应该不会被主角光环所炮灰掉了,暂时安全,又多活一天,值得庆祝。
先让人缓一缓,等晚间她再跟他说离婚的事,免得夜长梦多。
陆仪霜与贺淮洲分别面对面地坐在炕桌两边,宛宛贴贴陆仪霜,小易“牵”着贺淮洲,而安安……钻到橱柜里去找吃的了。
她见安安小屁股一扭一扭,倏忽想起来,三个崽早饭都没吃呢!
不禁埋怨了一眼贺淮洲,他竟也没想起来,就这还是孩子爹呢!
结果折腾一大早还不是为了他,至今都想不通他到家门而不入是为了什么?
为了崽子们的肚子,她手下的动作越发快速熟练,好像不知处理过多少次这样类似的事情。
“嘶——”
冰凉的喷雾呲到掌心皮肤表面,微微刺痛,贺淮洲霎时倒吸一口冷气。
陆仪霜抬眸,露出迷惑不解的眼神,她以为部队的人都很能忍痛的,难不成是她这一棍子力度过重,连冰块脸男主都受不了了?
考虑病人感受,她只得慢下来,轻柔擦拭,时不时还像哄小孩儿般呼几口热气,似乎吹一吹痛痛就飞走了。
她低头处理,并未注意到男人逐渐湿润的眼眶,几抹晶莹闪烁,但在她抬头前又迅速恢复了原样。
小易将他爸的神态变幻都看在眼里,一时间沉思无声,什么也不想说,他有权保持缄默。
“好啦!”陆仪霜将膏药贴剪开,正好契合他的掌心与虎口,“贴几帖后,伤处的淤青估计就会消散得差不多了。”
闻言,贺淮洲瞥了眼本就无大碍的手心,还是觉得可惜了。
这时,安安乐颠颠地跑进来,趴在炕边,虎头虎脑地笑呵呵:“今早上奶奶做了白面的手擀面条!”
这么巧!
陆仪霜想到小易昨晚说要吃西红柿鸡蛋面,便对他说:“小易,既然奶奶做了,那我今早就先不做了,等你再想吃的时候记得告诉我,可以吗?”
小易突然绷紧身体,感觉不妙,连忙点头:“嗯嗯!可以!”
贺淮洲听到这话,倒是眉毛稍稍上挑,意味不明地盯着小易,光是笑笑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