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有媒体关注他们还是那副德行呢,没媒体他们更不会好好解决这事。”我妈赶紧说。“这次辛苦大家了,以后还得辛苦大家啊,谢谢,谢谢。”
刚到单元楼下,就在楼下碰到几个穿着西装的人。回到家,就看到李健灰头土脸的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放着一张纸,是搬迁通知。
“催搬家的又来了?”我问。
李健无奈的点点头,抬头看看我跟我妈,“看来这次,不搬是不行了,这个小区下个月就开拆了,这,限制我们在十天内搬走。对不起啊,沛珊,阿姨,我帮不了你们了。”
“嗨,没事儿的,我明天就出去找房子去。”
我正在房屋中介公司询问房源的事儿,苏夏的电话打了过来,说,我妈把七万块钱还给她了。我妈是怎么知道我借苏夏七万块钱的事儿的呢?我妈一共也没几万块钱积蓄啊。这事儿闹的。
回到家,我妈就拉着我问我,还有没有没还清的外债?我赶紧摇摇头,连忙说没有了没有了。我妈说,无债一身轻,咱有欠债就先还清,钱咱娘俩还能慢慢赚。
“妈,您是怎么知道这事儿的呢?苏夏她那里不急着用钱的,我慢慢分期还她就行,你那钱可是你的养老钱啊妈。”
李健看了我一眼,“对不起啊,是我不小心说漏嘴的,我/嘴/特/欠/。”
“没事儿,妈有你给妈养老呢,担心什么,以后咱慢慢就有钱了。”我妈笑着对我说。说完,指指墙角的行李箱,“喏,咱大行李基本都收拾好了,什么时候搬都行。”
听到我妈的话,我有些愧疚,却也更加充满了信心和勇气。我和我妈相依为命,谁都不能没有谁。说着,我上去牢牢抱了抱我妈。
“李健,你找到房子了吗?还是打算回家去住呢?”我妈关心的问李健。
“这事儿回头再说吧,不急,不是还有十天呢嘛。”李健随口给带了过去,没有正面回答。狠狠啃下一口苹果,回到了他自己的卧室里。关门的声音很响。
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时候,一个大高个子,团面脸的,穿着商务装的男子出现在家门外。
来人虽然长相粗狂,眉宇间却透出一股睿智和细腻来。他望着来开门的我,我们俩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将“你是?”脱口而出。
然后,他看着我含蓄的笑了。那笑意味深长。“那个,不好意思,打扰了,我弟在吗?”他看我不吭声,才继续说,“哦,我弟就是李健。”
这时我才知道,原来李健还有一个这么内外不符的大哥。按照相貌来评判,这放在古代就是一个冲锋陷阵的武将。谁知一张口,举手投足间,却都透着文质彬彬的气质。好吧,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李健在呢,在他卧室。”我说。正好这时,我妈在厨房喊,“珊珊,谁呀?”
我朝厨房喊,“妈,是李健大哥,来找李健的。”
“你是?我弟女朋友吗?我爸妈知道肯定都要高兴坏了。你和阿姨都搬过来也好,大家能相互照应着点。等结了婚,你们就搬回别墅去住。不想和长辈住一起的话,在北郊还有一处别墅,是专门为你们置办的,搬到那里也行。”李健大哥兴致勃勃的说。
不是,这误会可大了。我赶紧自我介绍,“那个,你误会了,我不是李健女朋友,我和我妈是这里的房客,李健是房东。”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还以为……哎呀……实在是不好意思啊……”
“没事的,你先进来坐,我去给你倒茶。”我敲敲李健紧闭的卧室门,“李健,你大哥来看你了,快出来。”
一会儿,我冲好茶出来,还不见李健露面。我怕李健戴着耳机,听不到,再敲一遍他的卧室门。我刚要张口,只见李健黑着一张脸从卧室走出来,跟我打了个照面,好寒冷的一双眼睛啊。我不再多言,走进厨房,把空间留给这兄弟俩。
只听外面,没有热言热语兄弟般的谈话,冷淡的像是陌生人,还没说几句话,就听到一阵砸碎杯子的响动。紧接着,防盗门嘭一声关上,客厅里顿时变得极其安静。
没过一会儿,楼道里又响起脚步声,这次敲门的不是刚才那位男子,而是另一位满头白发却身体健硕的老人。
我从厨房探出头朝外看看,李健已经打开门,与门外的二位男子面对面冷漠的站着。
那奇怪的气氛把整个客厅的空气都凝聚了。
李健的大哥站在白发老人的旁边,“弟弟,爸都来亲自请你回家吧,你就跟我们回去吧,要是你妈妈知道你一人流落在外,在那边无法安心的。”
“回家?回哪里的家?我是在这里长大的,这里就是我的家。你们走吧,请以后不用再来了。”
“弟,爸很担心你的,你妈妈临走的时候把你托付给爸和我,爸和我就不可能不管你。”李健的大哥说。马上,李健就给他投过去一个更恨的眼神,冷声冷气的说:“别叫我弟,谁是你弟,我和你有血缘关系吗?”
白发老人吩咐边上的李健大哥,“赵雨,去车上把别墅的钥匙拿来,给你弟弟。”赵雨就是李健的大哥。
“不用,我不要你的东西。”李健冷冷的说。
然后,白发老人掂着脚尖,往屋里张望张望,再看看张开鼻子不是鼻子,眉毛不是眉毛的脸,“怎么?都不请我进去坐坐?”
李健把身子侧了侧,白发老人不急不躁的走进来,环顾一下房间四处,慢悠悠的说:“恩,这房子是该拆了,外面再粉刷,里面的结构已经太多年了,再不拆,恐怕人住着就有生命危险了。”
“参观完了吗?参观完了就请离开吧。”李健的口气依然非常的不近人情。李健和这两个男人,到底有什么恩怨情仇呢?怎么会这么恨他们?
“李健,我知道你恨我,当年,要不是因为我,你妈也不会死。当年该死的其实是我,如果我死了,你妈能活过来,那我愿意用我的命换你妈的命。可是事已至此,我只能尽量弥补。”白发老人说。
“弥补?你拿什么弥补?你能把我妈还给我吗?能吗?你走,你走,我不想见到你。”
李健满眼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走到门口,打开门,指着门外,“以后不用再来了,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