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还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动手,当他是死的吗!
那些族人并没有停手,反而更卖力了。
顾文赫见状猛的挥袖,顿时生风,将火极速吹灭,还将那些围着祭坛的人吹退三尺。随即脚尖一点,便飞至苏晚身前。
像母鸡护崽般护着苏晚。
众人见事情已经失败,这才放弃离开。
顾文赫松了口气,他不想对他的族人下手,他们愿意自己放弃,自然最好不过。
顾文赫看着奄奄一息的小苏晚,心中更是难受不已,连忙传了御医过来。
她还记得呢,顾文赫当时红了眼眶,怒斥那些被封建思想蒙了双眼的族人,还警告他们,如果她再有什么地方受伤,就让他们加倍奉还。
而那之后顾文赫陪在她身边,看着她因为上药而疼得呲牙咧嘴,眼睛就红的跟兔子眼睛似的。
也如肥猫现在这般,上窜下跳,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她记得虚弱的她对太子顾文赫的行为感到不解,问:“太子哥哥是我受伤了啊,你疼什么?”
他也是咬着不知从哪找来的手帕,眼泪汪汪的看着她:“太子哥哥替你疼了,娇娇就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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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哥哥……”苏晚被泪水模糊了眼睛,不由自主的喊出了声。
原来,她真的叫过娇娇。
肥猫身形一顿,随即不知道窜到哪里去了。
“小姐……”晚霜拿了伤药回来,看到苏晚这样,心中不由慌乱。
“没事,上药吧。”苏晚顿时恢复原来的样子。
是她失态了……
苏晚身上的伤前后位置对应,皮肉外翻,鲜血淋漓。因为没有及时处理,衣服和皮肉有些粘连。
即使晚霜动作轻缓,可苏晚还是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咝——”苏晚的身体开始控制不住痉挛。
晚霜看着心疼,手中的动作因为心神不宁而有些发抖。
这对苏晚来说,无疑是一种折磨。
等晚霜处理好后已是两个时辰后的事了。
在场的每个人都很难熬,作为当事人的苏晚,更是痛的近乎晕厥。
可就算这样,苏晚也紧紧的咬着毛巾,逼着自己不发出一点声响。
因为那样的话,会引来司马唯。
她不想看见他。
只要看见他那头白发,他就会想起楼微那张让她厌恶的脸。
只要苏晚再往前探探身子,其实就可以发现躲起来的那只——现在看起来也一定很好笑的肥猫。
它就藏在屏风后,猫脸一塌糊涂,被眼泪和鼻涕糊的到处都是,脏死了。
可肥猫哭,是因为她疼。
他舍不得她疼,明明从小,不,是一直就该被他宠着的。
他恨自己那时的弱小与无力。
谅谁也没想到,堂堂猫族的太子竟然是个爱哭鬼,鼻涕虫。
这当真是让人意外啊。
而晚霜则跟个老妈妈一样一脸愁苦的看着苏晚,小姐怎么这么傻啊!
反倒是苏晚,现在回想起来到是没觉得有多疼,于是就又开始嬉皮笑脸:“哎,来来来晚霜,给你家主子笑一个!”
可晚霜又哪里笑得出来,当即露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给苏晚看。
苏晚似是不满意的撇了撇嘴,到也不再说什么。
可肥猫听了却是更心疼苏晚了。
她总是这样,越是疼就越是若无其事,反倒是一些小破皮的伤,能让她哭鼻子博同情。
他知道,这已经成了她的伪装,可越是这样,他就越是心疼。
若是当初……
肥猫苦笑着摇了摇头,哪里来的若是。
苏晚在太子府闷了几日,直到夜猎前一天苏晚出了太子府,要去打听关于华京城外东北方向一千四百里处的红枫林。
那是这次的夜猎地点,因为人迹罕至,而妖魔横行。
可要打听消息的苏晚出来的不是时候,巷市之间关于太叔尘的谣言不绝于耳,这是再打听红枫林的事情,倒是显得有些刻意了。
听闻少将府那些在酒馆醉酒嚼主子舌根子的几个侍卫都被府中那个越来越猖狂的猫奴,给拔了舌头。说来也奇怪,就算找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太叔尘也没让对方踏进望伊阁一步。
如今更是有了传言,说太叔尘找到的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可又不忍心将人赶出府去,就将对方留了下来。
之后谁又会想到,这些谣言会一语成谶。
听到这些传闻后,少将府内的那位晚晚小姐开始闹脾气了。
书房内——
“尘哥哥,外面的人都说哥哥你找的不是我!”晚晚开始闹别扭。
太叔尘将手中的兵书搁置在桌案上,不在意的笑了笑,“怎会,哥哥找到当然是你。”
他说的真诚,可那位晚晚却不见得会信,于是借题发挥:“那你为什么不让我住进望伊阁?难道不是为了我才建的吗!”
她心里当真是不舒服极了。
太叔尘露出只会对晚晚露出的温柔神情,“总是要挑个好日子的。”
晚晚不依不饶:“那什么时候才是好日子?”
“晚晚,别闹了好不好……”
“不好!”
“你——”太叔尘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记忆中的人变成了这副模样。
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至太叔尘的身边,俯身对太叔尘低语了几句。
太叔尘面色一凝,眸子隐隐泛着金色。
那是他动怒的征兆。
太叔尘急忙忙起身走了几步,便消失在屋内。
不知是不是那个晚晚的错觉,她听到从屋外隐隐传来了龙吟。
暗卫告诉他,有人进了红枫林深处,那是他不允许任何人侵入的地方。
苏晚觉得自己出门忘看了日历,今天绝对是个不宜出门的日子。
哦,忘了,这个世界不存在日历这种东西。
突然杀出的暗卫让苏晚措手不及,即使堪堪避开了致命处,却也让左臂添了新伤。
苏晚疼得皱眉,毫不犹豫的用右手拿出别在腰间的‘忆尘’。
苏晚双手执笛放置唇边,将‘忆尘’吹响。
赶至红枫林边缘的太叔尘身子一僵,眸间尽是不敢置信的神色,这笛声,他有多久没听到过了。
‘忆尘’的音色,他再熟悉不过。
他或许猜测过府中的那个是假的,所以迟疑着没有让她进望伊阁;又或许他留着对方,只是为了一个念想,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她回来了,他等到了。
便够了。
此时的太叔尘陷入了平生的第一次纠结,他期待着,也害怕着。
期待她已经回来了,又害怕那只是自己的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