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大人，您这是何意？”

步同宁冷冷道：“你们为追捕犯人而牺牲，等回到寻仙门后，我会让人好好照顾你们家人的。”他转头看向中年男人，不带一丝火气地说道：“任波，杀。”

任波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深知步同宁的手段，今日若是不能完成任务，恐怕回去也不会有好下场。

随着他的法令声落下，阵法中光芒大盛，无数灵兽虚影奔腾而出，径直朝着所有人扑去。

令凌远愕然的是，他发现自己无法使出“春华秋瑟”了！

“放弃吧，任波的万兽阵可以暂时隔绝你与仙鹤神兽之间的联系，”步同宁脸上带着嘲弄，“你的禁招，已经废了。”

闻言，凌远心中一紧，很快耳边传来鹤卫军的惨叫声，许多身影都倒在血泊之中，徒留下满地的血腥。

“步同宁，这些可都是你的手下！你就这么对他们？！”

步同宁居高临下道：“能为我办事，是他们的荣幸。”

惨叫声持续不断，阵中的兽影成百上千，往往一起扑杀同一个人，带着生前的凶猛，活生生将猎物撕成碎片。

凌远亦是强弩之末，他以不愧剑为中心，在身旁撑起一个保护罩，通过不断吞下丹药的方式，勉力支撑着。

耳边的惨叫声间逐渐停止，很快万兽阵中只剩下了一个活人，除此之外，半点声息都没有。

凌远看着眼前的数十具尸体，心中泛起悲意，“步同宁，他们的死状如此惨烈，你就不怕门内长老发现异状？”

“哈哈哈……凌远，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愚蠢啊！”

步同宁嘲讽地笑着，看着凌远的目光甚至带了些悲悯，“你的出生就是个错误，明明拥有尊贵无比的血脉，偏偏总把自己当成一个凡人，结果弄得两头不讨好，只能和你那死人娘亲一起龟缩在孤山小院里，成为整个寻仙门的笑话！”

凌远没有生气，类似的话语他早就听了不下数百次。

他的母亲只是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是一份旁人送给父亲的“礼物”，在寻仙门里卑贱如尘土，但她至死，都没有忘记自己是个人。

而寻仙门中的大多数人，都已经忘了这一点。

寻仙，寻仙，不成人，何成仙？

防护罩碎裂的同时，凌远缓缓闭上眼，带着不忍，带着哀戚，在生命临终之际，他仿佛看见了寻仙门的结局——毁灭。

一场谁都无法阻止的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