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将军府江晚清便觉得不对。
院内空无一人。
门口停放的马车更是让江晚清的不安到达了顶峰。
这个时辰,阿姐与小池应当去军营和学堂,怎么会在府里?
垂在身上两侧的手难以抑制的发抖。
肋骨处的心脏发出剧烈的撞击,一下下敲击着耳膜。
她艰难的吞咽着口水,猛的想起破碎的玛瑙耳环。
毫不犹豫,拔起腿往府内狂奔。
“二小姐?你……你怎么回来了。”叶氏院子里管家李大勇正领着郎中往外走。
看到江晚清他紧张的发问。
江晚清看到郎中手里的药箱,还有郎中紧蹙的眉头。
她眼前一阵阵发晕。
“谁病了?”
她声音冷如寒霜,裹挟些颤抖。
李大勇为难的开口:“是老夫人。”
眼前的黑越来越深。
江晚清抬脚一股风的冲入房内。
见到床榻上脸色发白,正喝着药的外祖母,她才像是恢复了呼吸。
“晚晚回来了?”
叶氏放下药碗,对着江晚清祥和一笑。
江晚清舌尖发苦:
“祖母你怎么了?”
她走上前,帮叶氏把脉,脉像虚浮,却无大碍。
江晚清放下了心。
“无碍,就是有些力不从心,觉得困乏,你外祖父大惊小怪,非得请郎中。”
叶氏哀怨。
“为什么不让人去告诉我!”江晚清有些生气。
她学医,会医。
外祖母病了她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老夫人说你忙,怕你担忧,便不让人去通知你,二小姐你可得好好说说老夫人,咱们这京城医术最好的就数小姐了。”李大勇在一旁帮腔。
老夫人病的第一日,他便说请二小姐回来帮夫人看看脉象。
结果老夫人无论如何都不同意。
非说没什么事,就是提不上力,不许人惊动江晚清。
“祖母!”江晚清板脸。
她严肃的看着叶氏。
“祖母我学医便是为了护着家人,可如今你病了我却不知道,这我觉得很愧疚,也很没用。”
“好好好,祖母错了,错了。”叶氏投降,伸手将江晚清揽在怀里,既无奈又欣慰。
江晚清贴身照顾叶氏。
每一个时辰便把一次脉搏。
甚至喂叶氏喝了一杯灵泉水。
可很奇怪。
半杯便能消除百病的灵水,这次却毫无作用。
叶氏依旧暮气沉沉。
直到第二日,江晚清给叶氏把脉时,发现脉象比前一日更虚浮了。
她警灵大作。
一遍遍把脉,一次次望闻问切。
可始终找不到病因。
就好像无缘无故,精神力在流失。
江晚清局蹐不安。
干脆搬来与叶氏同住,不分昼夜的贴身照顾。
茶壶里的水,全换成灵泉水。
可一壶壶灵泉水下肚,叶氏还是一日日衰败下去。
整日迷迷糊糊,尽管她强撑着清醒,仍旧不过两盏茶的功夫便昏昏欲睡。
从白日睡一个时辰,变成两个时辰,再到三个时辰……
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
江晚清极度紧绷,大半时间手都在叶氏脉搏上。
她成宿成宿守在叶氏床边。
疑神疑鬼,草木皆兵。
她怀疑灵泉水失效了,否则为什么外祖母喝了一壶又一壶还是不见好。
发簪从江晚清手臂划过,她面无表情,任由鲜血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