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的话，监正有些拿不准主意。

明德帝少时也学天象，信天象却不认天象。

“只是什么？！有屁快放！”

明德帝话一出口才觉得哪里不对，妈的，听女儿吐槽多了，他的脏话也顺嘴就来了！

这可怎么好！

“只是公主这极贵之相又带着些许的奇怪，微臣道行不足，暂时看不出这奇怪是好是坏。”

明德帝听到这奇怪二字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这奇怪之处便是自己能听到女儿的心里话？

这的确是让人不知道是好是坏。

你说她好吧，她老疯狂骂街。

你说她不好吧，她浴火重生带回来的消息可就不是假的，能预警他别亡国。

明德帝叹气。

“罢了，你下去吧，此事到此为止。”

监正退下后，李公公端着热茶过来。

“陛下，时辰不早了，您该休息了。”

明德帝看向他，“你跟在我身边多久了。”

李公公揣摩不出他的意思，也懒得揣摩。

“回陛下的话，已经三十六年整了。”

明德帝突然就觉得自己老了。

“三十六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啊。朕十六岁登基，到如今四十岁。朕是不是老了。”

老了，所以偶尔犯点懒，脑子糊涂一些，是不是就没那么不可饶恕了？

主要还是想找个借口跟女儿慢慢解释他不是个傻子。

这都什么事啊！

皇帝敢承认他老了，当奴才的却不敢顺着他说。

“陛下哪里老了，俗话说，男人四十一枝花。您这正是一枝花的年纪呢，再说好端端的，您怎么会这般想？”

明德帝瞪了一眼李公公：“就数你滑头。”

李公公傻笑：“奴才蠢笨，让皇上见笑了。”

明德帝摇摇头，“最近后宫除了小公主的事，还有什么异常的事吗？”

李公公思索了片刻。

“异常的事情倒是没有，后宫嘛，左不过是女人们争风吃醋。倒是--”

明德帝麻了，怎么现在人说话都吞吞吐吐的，一口气说完能累死是吗？

“快说！”

“只是听说林嫔跟明美人这几日总是去皇后跟前说云贵妃娘娘坏话。”

林嫔与明美人。

明德帝思来想去也没想起来这俩人是谁。

没办法，他后宫里的人确实有点多。

也是这时候他才意识到，后宫到底多少人都与云贵妃不睦。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是她从不愿意对着他人虚情假意，爱恨分明。

是她从不会拉帮结派无端欺辱她人，却为着帮那些地位卑微的人而得罪那些位高权重的。

是她一心挂在自己身上，除了教养皇儿，压根没什么爱好更没什么朋友。

枯坐的这一夜，明德帝想得都是云贵妃的好。

回忆起云贵妃的时候，也就难免回忆起他刚登基的时候。

那时候的他夙兴夜寐，恨不得天天宿在御书房。

是云妃，每隔几个时辰不是送来茶水点心就是托人过来递话，让他多休息。

问了三天，他就每天到了时辰巴巴的等着茶水点心，等着云妃的话，可过了三天，云妃就没动静了。

他跑过去一看，人家正玩秋千呢。

别的女子荡秋千都是坐在秋千上晃，力度稍微大一些就吓得尖叫。

偏偏只有她，大着胆子站在秋千上荡着，力度小了她还不乐意，骂那些奴才不尽心，然后把人赶走自己晃。